第23章

鬱老爺看著原本鬱鬱寡歡的小兒子現在天天神清氣爽的,心裡也是五味雜陳。他自己也出去打高爾夫球解悶,和顧老爺一起打。顧老爺的側臉看著挺像顧曉山的老年版的,鬱老爺坐在椅子上,盯著顧老爺看,神情嚴肅。顧老爺也覺得背脊一涼,回過頭問鬱老爺:「咋了呢?」「沒咋的,」鬱老爺悶悶地說,「你……你生了個好兒子!」顧老爺想起之前鬱韞韜和顧曉山在商場上互咬的風波,呵呵一笑:「你的兒子也不錯啊!」鬱老爺一聽就來氣:「我那兒子是個傻的!」顧老爺訝異,又開玩笑說:「咱聊的不是你家聰明的那個嗎?」

鬱老爺聽了這話,心想「莫非老顧嫌棄韌子傻」,便旁敲側擊地問:「哦,所以你覺得韌子怎麼樣?」顧老爺笑道:「他啊……很孝順,也很善良。」鬱老爺說:「那我要拉他跟顧曉霧相親,你樂意不?」顧老爺嚇得假牙都要飛出來,但臉色倒是很平靜,依舊是眯眯笑的:「他以前不是追過曉霧了麼?」

鬱老爺心裡冷笑:是的,他現在還要追曉山!我不就平時愛說兩句「還是和顧家結親比較好」,沒想到他夠「孝順」的,貫徹得很徹底嘛!

鬱老爺一邊喝著手裡的冷飲,一邊笑著說:「我就是假設嘛,如果他沒追過曉霧,曉霧也沒拒絕,還是以前那個親親熱熱的樣子,你覺得這門親事怎麼樣?」鬱老爺說得很平和,跟閒聊似的。可顧老爺這個陳年老狐狸總是嗅出了一絲不對的氣味。然則,縱然是顧老爺也無法聯想到「韌子忽然變彎要追顧曉山」這種荒唐的事情來,他便以為是韌子對顧曉霧還不死心,而韌子年紀也到了,鬱老爺就有意想拉親家。

說實話,顧老爺和鬱老爺是一樣的,挺樂見兩家結親的——只是,韌子和曉霧是絕對不行的。也不是他嫌棄韌子,是曉霧嫌棄韌子。他女兒既然說得那麼明白,是不喜歡、不樂意的,他也不能強迫人呀!

於是顧老爺便頂回去了:「哈哈,這還不如假設你韞韜不是GAY呢!曉霧可喜歡韞韜這種的了,你也不是不知道的。」鬱老爺聽了這話,就暗道糟糕了,老顧還真的嫌韌子了。唉,也是,顧家一門的狐狸,看不上傻孩子,也是正常的。

鬱老爺滿腹心事地回到了家裡,韌子卻從樓上蹦下來,穿著白色的睡衣,行動迅猛,像只兔子一樣。鬱老爺就說:「病好了?這麼精神!」韌子便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我真退燒了,而且還胖兩公斤了呢。」鬱老爺心想:「瑪德,這為情所困的是兒子,憔悴支離的竟是老子!」韌子又笑呵呵地說:「老爸,你還真行!現在小山哥對我可上心了。你說,我該什麼時候告訴他我喜歡他呀?」鬱老爺說:「急什麼?」韌子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急呀,憋得難受。」「憋不住就尿褲子上!」鬱老爺氣呼呼地說。

父子倆又回了韌子房間坐著。韌子這幾天在房間裡也悶壞了,就說:「其實我還想多裝病兩天!」鬱老爺說:「這可還行?你乾脆說你得了癌症,讓他陪你度過人生剩下的日子完了。」韌子還真的開始思考起來,摸著自己的腦袋說:「那我要剃頭呀!」韌子甚至開始考慮自己剃頭之後顏值還能不能儲存,因為顧曉山應該是個顏控。

鬱老爺氣死了,罵道:「你傻呀?你以為拍韓劇啊?」韌子驚訝地說:「爹,你還知道韓劇呀?」鬱老爺決定不瞎掰扯了,他這兒子根本聽不懂轉彎抹角的話,直奔主題比較實際:「你不能上來就告訴他你看上他了,知道不?你得先讓他接受,你是個GAY!」

韌子似懂非懂的,也不太明白這個原理:「我要是告訴他我喜歡他,那不等於告訴他我是GAY了麼?」老爺子也不想費唇舌多解釋,只說:「你想不想要他?」韌子點頭如搗蒜:「想啊!」老爺子就說:「你想就聽我的!」

老爺子大聲嘆氣,回到自己房間裡,想著自己真是愧對列祖列宗!

韌子倒是安穩得很,一覺睡到大天亮。等他起來的時候,正想給顧曉山發條資訊,卻先收到了來自何君的問候。這幾天,他也有和何君有一搭沒一搭地聊SNS,畢竟他病著也挺無聊的。何君說話也挺有意思的,有時候還給他發些段子。段子本身倒是還好,但想到是何君那個畫風的人發的,就覺得搞笑了。

何君說發現有家不錯的pet friendly餐廳,想約韌子一起去。韌子也沒多想,牽著三哈就往那地址去了,倒沒承想,到那兒以後發現,何君來了,泰迪沒來。韌子就尷尬了:「來pet friendly餐廳,不帶狗子嗎?」何君笑道:「我知道你會帶,我就不帶了,免得他倆又打架。」韌子訕訕地笑了。二人在那兒吃了一頓下午茶之後,韌子還掛記著那可憐的泰迪,給叫人打包了一個寵物狗專吃的漢堡包,讓何君帶回去給狗子吃。何君便笑著說:「您在某些方面,還真是出奇的心細、體貼。」

韌子還頭一回被人說「心細體貼」,十分的不好意思。何君又說起自己最近的經歷,慘得要死要活的,飯也吃不上了。韌子很吃驚:「都說男模難掙錢,沒想到真的那麼難啊!」何君便說:「我的狗也快養不起了。就想著再搬去城中村合租好了。但又怕那兒狗子住不得。」韌子說:「你搬去城中村住嗎?會不會不安全啊?」何君就說:「如果昨天面試的那個工作能面上的話,那也不愁這兩個月的狗糧了。且看看吧。」韌子好奇地問:「你昨天面試什麼啊?」何君便一臉不想說的。這還真應了鬱老爺那句話,要欲言又止、吞吞吐吐才最叫人好奇。韌子便又追問一番,何君才說:「我現在說也不好,其實就是鬱氏的活動。這麼說給你聽,跟直接問你要錢似的。所以不好意思。」韌子聽了,就豪爽地「嗐」了一聲:「這有啥不好意思的?而且,退一萬步說,就是真的熬不住了要問我要錢,也沒有問題啊。朋友間有啥計較的。」

韌子回去問了一下,確實有這麼一個活動,而且他才發現,這個活動的負責人還是自己。策劃書裡明晃晃地寫著「鬱韞韌」三個大字呢。韌子吃驚得很:「我怎麼不知道?」智宣無奈地說:「也是打算一切準備好了,過兩天再跟你說。」韌子身為「副總裁」和「二少爺」,有一定知名度,皮相也好,還閒,所以這些宣傳活動經常都會找韌子這位「副總裁」做「吉祥物」。韌子也不操心啥,打扮帥一點出席,假笑,拍照,就齊活了,別的什麼也不用幹。

韌子又問:「那有沒有個叫何君的模特啊?」智宣心裡想著「轉了性向還是喜歡模特啊,真是個專一的男人」。智宣搜了一下,把圖片調出來給韌子看:「是這個嗎?」韌子點頭:「對!對,就是他!他是我朋友誒,讓他加入吧。」智宣說:「這沒問題。」韌子又說:「他很可憐的,給他多點工資吧。」智宣一邊敲著鍵盤一邊說:「薪資這方面您得跟人事那邊說。」韌子不悅地說:「你就敷衍吧?以前你做我助理的時候,這些活你都能幹的,現在就會踢皮球。」智宣心想「這孩子長進了呀,還知道我在踢皮球了」,嘴上卻說:「這可真沒有,以前您做CEO的時候管理比較隨意。現在都是鬱大少爺在盯著,誰都不敢亂來。」韌子也輕易地接受了這個說辭,沒有多說話了。

智宣說有個資料要送顧氏那兒去,韌子聽見了,立即自告奮勇。智宣唯恐韌子半路看見什麼好玩的就忘了正事兒了,就說:「這哪能勞駕副總?」韌子將資料搶過來,說:「不勞駕、不勞駕的。反正我也是閒著。」智宣也沒辦法,又想起之前韌子弄丟合同七八十次的記錄,便笑著哄道:「行,那真謝謝您了。那您把資料先還我,我裝訂一下再給你拿去。」韌子不疑有他,將資料給回了智宣。智宣把資料帶入自己辦公室,轉手給了可靠的人去送,然後另裝訂了一份無關緊要的檔案,給韌子送去。

韌子沒懷疑什麼,樂呵呵地開車去了顧氏大樓。他把檔案送到對方部門去的時候,寒暄了兩句,就直奔總裁辦公層。秘書徐芸芸看見了韌子,便笑眯眯地說:「今天怎麼得空過來看顧總啊?」韌子答:「我剛好有工作,順便上來看看小山哥。」徐芸芸心想「你還能有什麼工作」,嘴上卻還是說:「哎呀,那真是太辛苦了。勞駕您跑那麼一趟。」韌子卻徑自去敲顧曉山辦公室的門了:「小山哥,是我呀!」

顧曉山很快開啟了門,看了一眼無法成功攔住「騷擾者」的徐芸芸。徐芸芸也挺尷尬的。顧曉山便一臉嚴肅地說:「你知道,見我是要預約的嗎?」韌子一愣:「我還真不知道。」顧曉山被氣笑了,只好說:「你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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