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抔黃土 琴譜九韻

小說:落雨涼風 作者:金鉤金笛

沒過多久,馬車停在了靜謐山谷旁遠處的小道上。馬兒自顧自地安靜吃草,鶴老人掀開馬車的門簾,慢慢地走下車來,背上斜跨著一個用粗布包裹的物品,朝著靜謐山谷所在的地方走去。鶴老人濃眉善目,一道若有似無的清氣或明或淡圍繞在一身灰色的麻衣上,衣角無風自舞,恬靜淡然地一步一步往前走。鶴老人所過之處,花花草草、樹枝荊棘紛紛讓道,步子看似極緩,但度卻是不慢,不一會兒就來到檸檬三人休息之處。

當鶴老人經過檸檬和嫣兒倚靠的大樹,看到冰靈霄鴛的存在沒有感到驚奇,好像早就知道一般,來到冰靈打盹的小溪邊坐下。奇怪的是,冰靈身為冰靈霄鴛竟然沒有現鶴老人的到來,連一丁點兒的知覺都沒有,而冰靈所設定的幾道守護結界在鶴老人面前就跟沒有一樣。鶴老人在冰靈旁邊尋了一塊平整的青石坐下,帶著些喜愛得用手輕輕摸了摸冰靈的毛,將原本後背上的包裹開啟,露出來的是一把斑駁的古箏。鶴老人又把古箏放置在腿上,輕輕撥弄起來。幾息時間,一聲聲慵懶的琴音傳出,帶著和煦的春風吹進了檸檬的心田。沉浸在春風中的檸檬,體內的靈魂又凝實了幾分,被和煦的春風包圍就像回到家中,回到了母親的懷抱一樣的溫暖,檸檬的靈魂在春風中睡得更加深沉,嘴角掛著甜美的笑意。

烈日當空,灼熱的陽光曬在嫣兒的胖嘟嘟的小臉上,嫣兒開始不老實起來。慵懶的琴音已經停歇,和煦的春風化作一本琴譜留在了檸檬靈魂的手中。檸檬睡地還很沉,沒有要醒來的跡象,可是嫣兒應該是尿溼了,哇哇大哭起來。

好一會兒,檸檬不得以被嫣兒的哭聲吵醒。睡眼朦朧中,檸檬好像看到了先知的身影,先知正和藹地朝自己微笑。檸檬惺忪的睡眼看得不夠真切,好像先知要對自己說些什麼,可是卻聽不到在講什麼。檸檬被先知的笑容喚醒,使勁得揉了揉眼睛,卻沒有看到先知的身影。是自己產生幻覺了?可是檸檬感覺是那麼的真切。檸檬不肯死心,再往四周看去,看了幾圈下來,現真地沒有先知身影的時候,一股濃重的孤獨感再次襲上心頭,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在檸檬有了靈智以來,先知就好像是自己的親生父母,時常出現在福澤神威殿,為自己和冰糖彈奏絃音。自己和冰糖雖愚鈍,但先知有時候還是會給我們講經說法、循循善誘,希望我們可以早日入道,踏入修煉一途,只可惜我和冰糖有些愚鈍,一直沒有摸到門檻。先知也甚是無奈。今天,檸檬朦朧下感覺到有先知熟悉的氣息,但苦尋卻不得,這種得而復失的感覺就好像讓檸檬剛剛飛入雲端,剛要欣賞那世間美景,還沒有看真切,就從天空跌落萬丈深淵一樣無助。

嫣兒的哭聲越來越大,把檸檬的思緒拉回到了山谷中。檸檬急忙擦拭臉上的淚水,手腳麻利地給嫣兒換尿布。換完嫣兒的尿布,檸檬一邊抱著嫣兒,一邊為嫣兒準備食物。另一邊,嫣兒這麼大的動靜也沒有把冰靈吵醒,冰靈鼻息均勻地睡覺。檸檬只當是冰靈也累了,並未在意,自己忙自己的。

在山谷的另一頭,鶴老人坐在馬車的前面持鞭做起了馬伕,晃晃悠悠得趕路。對於山谷內生的一切,鶴老人好像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是臉上卻看不見悲喜。慢慢地、慢慢地,鶴老人連同馬車一起變得虛幻起來,隱隱地消失在路的盡頭。

燕嶺山脈和九原的交界處,原先戾氣少年的埋骨之地,一隻狐狸在地上嗅著氣味,希望碰運氣可以找到一點兒吃的。半響後,狐狸沒有現任何食物,興致缺缺地離開了。地下,戾氣少年完全沒有鼻息,也探查不到血脈地流動,手中緊握的黝黑石頭已經失去了深邃的光澤,變成了一抔黃土。而詭異的是他身上的血痕沒有潰爛的跡象,開始結痂???

沒多久,嫣兒在檸檬懷裡吧嗒吧嗒地吃飽後,小眼睛開始滴溜溜地轉,四處打量。檸檬看到懷裡的小傢伙有點兒知足的感覺,至少現在不是自己一個人,自己有嫣兒和冰靈陪著。她帶著嫣兒在山谷中轉悠,看看花兒,看看小草。嫣兒在檸檬溫暖的懷裡就像在母親懷抱中,很安靜,時不時往檸檬的懷裡蹭一蹭。

走累了,檸檬回到冰靈休息的地方,帶著嫣兒走向冰靈,想帶嫣兒看看溪水,讓嫣兒看看小魚,逗嫣兒開心。可當檸檬快走到冰靈身邊時,看到冰靈身旁放著的斑駁古箏立刻就怔住了。那亙古的記憶再一次湧上心頭,先知那慈祥的面容又一次映入腦海。好一會兒,檸檬怕自己看得不真切,以為自己又犯迷糊了,眨了眨眼睛現古箏還在,不敢相信自己一樣,快走到青石旁,伸出顫抖地手撫摸古箏。當檸檬的手碰到古箏琴絃的一剎那,那一絲冰涼讓檸檬整個人如沐春風,一絲絲清白之氣透過指尖流入自己的靈魂。檸檬靈魂手中的琴譜譁一下開始翻頁,一個個絃音自然的跳動在譜面,最後定格在“九韻”二字之上。“九韻”二字透過靈魂映入檸檬的腦海,當這兩個字進入腦海後,檸檬與靈魂之間忽然建立了一絲微妙的聯絡,讓檸檬自己也感到很意外,最直接的感觸就是檸檬的六識敏感了許多,周圍的風吹草動不再捉摸不透,冥冥中有了一丁點的聯絡。只是這一丁點兒的聯絡,檸檬自己還很難掌控,只是覺得自己忽然間身體輕盈了一點兒,渾身上下多了點精氣,眉宇間隱隱舒展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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