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1 / 2)

“求你......別傷害我......”

得到這個回覆,亞當有些失望。它垂下頭喪氣地搖了搖腦袋,大概在他的視角看來,沒有活著的生命能理解他的意願,才是最無奈和恐怖的事情。

只有當自己將恩賜真正給與她們,當她們真正體會到所謂的自由,到底是什麼感覺之後,才會能變得理解亞當。

“你們怎麼就沒人明白,我所作的事情或許看上去很恐怖,但,那都是為了你們好。”亞當說著,做出了雙手像是要捏碎什麼一樣的姿勢,他的心情逐漸變得激動了起來,但最後也只是嘆了一口氣。“不過算了,也許下次與更聰慧的人對話,溝通就能變得更容易了。”

他放棄了與兔子或其他獸人繼續溝通,攤開的手掌心開始聚集混沌的魔力。黑暗又擁有鮮紅核心的能量體,就像玩物一般在亞當的掌心中環繞。同時也彷彿具有生命,就像真正的心臟,有節奏地跳動著。

兔子望著亞當手中,那不知到底是何物的詭異東西。但她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相當不好的預感。身體的每個毛孔都在收縮,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冰冷到宛如寒冰。

“不用害怕,第一次都是這樣的。當你承受住試煉,然後存活下來,你就會明白,這到底是多麼美妙的一份力量。”亞當說著,將掌心之中的詭異之物,遞到了兔子的嘴邊。“你是有這個潛質的,我感受得到你的內心,要比其他人更加......容易去憎恨。別害羞,這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

兔子已經無法去聽,亞當剛才究竟在說什麼鬼話。她現在只在乎眼前這個,逐漸逼近自己嘴巴的鮮紅東西。

“住,唔......!”

亞當一隻手掐住兔子的嘴巴,強行將她的牙齒撬開,將另一隻手掌心之中的混沌之物,塞進了她的口中。

“就是這樣,慢慢地吞下去,注意不要噎到。”

“咳,咳咳!”兔子吞下去了一個蘋果那麼大,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到了自己的肚子裡。在她的一生中都從未感覺這麼噁心過,想要趕緊將那東西給嘔吐出來,但卻不知為何做不到。

“嗯......”亞當靜靜地觀察著兔子的反應,還期待地抖了抖自己的骨頭手指。

只希望不會變得太過糟糕,他對每一個孩子都寄予厚望。但有時候總會不走運的被命運辜負,到那時的結局,將變成不會是每個人想看到的那樣。

在一陣乾嘔過後,兔子垂下頭像是死了一樣。周圍的獸人們也與亞當一樣,觀察著兔子的反應,畢竟那可能就會是她們待會的結局。

然而她們還是對這個世界,以及對亞當,想象得太過溫柔了許多。就連她們現在的恐懼與擔憂,都即將會成為她們稍後唯一渴求的願望。

兔子的毛由白轉而變成了純黑色,鮮紅色的裂紋從面板之下漸漸浮出,一對鮮血淋淋的骨架,從背後穿透了她的脊背而出......

那是一雙翅膀,沒有面板與羽毛甚至血肉,只有一雙骨架的天使翅膀。從兔子的脊背猛地鑽出,緊密相連的關節朝著兩側盛開。然而單憑兔子那單薄的身軀,明顯無法承受這對翅膀的重量。

她的整個身體向後仰了過去,沉重的翅膀重重地砸在大地上。兔子的表情就像是剛被雷擊過。充滿血絲的瞳孔不斷外脹,張開的嘴巴也擴大到再也合不上,其中不斷有大量的泡沫向外湧出。

令人覺得滲人又悽慘無比的反應,但是亞當相反卻覺得很滿意。如果它那骷髏下巴能長得出鬍子,亞當甚至會慶幸地捋一捋。

“很好,現在你懂了嗎?我的天使。”亞當對兔子詢問道。

如果她能就那麼死去,無論對她自己還是其他人來說,都將會是多麼輕鬆的一件事情。

“......是的,父親,我明白了。”兔子挺直了自己那扭曲的腰肢,一甩丟掉了剛才臉上的悽慘,雙眼和表情都變得充滿了精神。

她淺笑著的模樣,看上去與之前完全是變了一個人。不僅僅只是毛的顏色變黑了而已,她的心靈與靈魂,也都轉而變得同樣渾濁。

“很好。那麼現在,去讓你的同伴們,也獲得解脫吧。讓她們從此活在你的身體裡,與你的意志同行。”亞當用它的骨指輕撫過兔子的臉頰,語氣聽上去像是一位年邁的老父親,對自己的女兒十分地感到自豪。

兔子挺著那雙巨大的骨翼,轉過身開始走向她曾經的同伴們。因為身體翅膀太過沉重的原因,她每走一步,靴子都會陷入腳下的泥地之中。當然就憑這雙翅膀,她也無法飛翔到空中。

當一個人沉睡了許久過後,剛剛醒來肚子總會非常餓,體力也不會剩下多少。所以為了讓自己的翅膀,能夠從骨架上長出新的羽毛跟血肉,兔子天使需要進食......非常大量的進食。

“等,你要幹什麼?”灰狼望著逐漸逼近自己的兔子,雖然仍然還是搞不懂生了什麼,但她此刻對兔子感到深深地恐懼,甚至連嗓音都開始變得顫抖起來。“我們是同伴,不是嗎?”

“當然,你們當然是。不過現在......我必須也幫助你們。”兔子張開了她的嘴巴,朝著灰狼那誘人可口的動脈咬去。

無論哪知狼都不會想到,自己居然會有這麼一天,本該是處於森林中掠食者頂尖的存在,最後的最後居然死在兔子的嘴裡。

亞當聆聽著身後傳來的驚恐慘叫,還有悲鳴與哭喊聲。這對它來說,是現在最美妙的樂曲,同時也是一場慶祝的歡歌。

它攤開自己的懷抱對向混沌的黑暗天空,像是要將這黑夜,也吞噬進到自己黑暗的帷幕當中。

“我終於再次醒來了,戰場上的悲鳴聲喚醒了我,殘破的骸骨聚集起來,重塑了我的身體。我聽得見那些可悲靈魂的聲音......它們正哭喊著抱怨,要讓將自己墮入地獄的人,也同樣拉下深淵。”

亞當如此地宣誓道,同時從四面八方集結而來的死靈們,也紛紛來到了亞當的身邊。或許是對自己的甦醒,亦或者是為亞當的重生喝彩,它們用自己沒有血肉的喉嚨,出了絕對不可能存在的吶喊。

這聲音響徹了整座山脈上的森林,所有睡夢中的野獸都被吵醒,無數鳥兒同時驚嚇到飛出叢林。從今夜開始,任何生靈,都將再也無法安穩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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