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痛苦地哀嚎著，至於大罵，她不敢。因為她一罵，男人下手就更加得重了。
她的臉火辣辣的疼，嘴裡是咯嘴的沙塵和少許的飯菜碎屑，混合著一股噁心味道。唾液順著嘴角粘嗒嗒地糊在水泥地面上，蹭在女人的臉上，讓她覺得更加得難受。
讓你偷人！偷人！你這臭婊子！
男人在心裡大罵著，但卻沒有說出來。
因為這畢竟是一件丟人的事。這裡的牆壁很薄，稍微說話大聲些，隔壁就能聽得清清楚楚，他可不想把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
況且他還指望這個臭婊子給他生個兒子。
男人的眼前浮現出了一個少女，少女乾枯的頭耷拉在胸前，面色蒼白，陰沉得讓人感到厭惡。
他猛地晃了晃頭，那個賠錢貨還是有些用處的，最近拿回來的東西可不便宜。賠錢貨說是朋友送的，什麼朋友？是小情人吧！
男人想到少女支支吾吾紅著臉的樣子，手裡的猛地加大了力氣。
別說長著還挺好看的……
女人被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疼痛不已，聲音猛地一尖，男人被她打斷了思路。
他看著女人沾滿汙物的頭和她身上顏色的衣服，想到了六天前，女人對他說的話。
六天前，男人難得下班的早，但回這裡也已經晚上十點了。
女人穿著菜市場二十塊一件的紅裙子，側身坐在床上，一條白花花的腿也露出裙子支在床上，嫵媚地盯著男人。
男人迫不及待地撲向了女人。
女人16歲便嫁給了男人，今年也不過34歲。雖然她長相一般，眼角也有些皺紋了，但比起這裡其他的女人還是好太多了。
兩人很快便完事了，女人依偎在男人臭烘烘的懷裡，說“老錢呀，今天亮哥給我說，有個有錢人看上了那個賠錢貨，給這個數。”
女人右手伸出了一根手指，男人看了一眼，“一萬，不行！我養她那麼大，這點錢可不行！”
“是十萬！”女人又誇張地比了比手，男人覺得這點錢還是有些少，那個賠錢貨最近好像認識了一個有錢人，等她扒上了，還怕沒有這點錢。
女人看見男人猶豫，心裡痛恨極了。也不知道那個賤貨給他灌得什麼迷魂藥，自己才是他老婆。
那個賤貨是她生的沒錯，當初她也挺高興的，但沒想到幾乎所有人都笑她生了一個姑娘，連她媽都讓她趕緊再生一個。後來，她在老錢家每天都聽見她大嫂罵她。
老錢他媽到是不嫌棄她生的是個姑娘，但在那些人冷嘲熱諷下，她月子都沒做完，就出來找老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個時候落下的病根，她後來一直懷不上。搞得她每年一想到那些八婆嘲諷的臉，就不想回村子了。
那個賤貨是老錢他媽養大了，跟他們又不親，指不定哪天就跑了。要不是戶口簿和那個賤貨的身份證，還有她逼那個賤貨寫的保證書在她那裡，說不定早就跑了。這不大學一開學就說因為軍訓很晚，要住校。住校！住什麼校！有那個錢還不如拿來孝敬她。
女人又想到，老錢他媽辛辛苦苦把那個賤貨養大，那個賤貨去省裡讀高中，還沒有一個星期，老太太就從山上摔下去，摔死了。
當初，她和老錢聽到訊息後，連夜就坐火車回去了。
老錢他大嫂一看見他們就罵“你們還有臉回來！就是你們生的那個賤貨害死了老太太！”
“我的天喲！”錢大嫂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拉長聲音乾嚎著，“老太太死的慘呀！就是那個賤貨害死了老太太！”
“你可別亂說！小雅可是在學校讀書怎麼可能害死媽！”女人大聲反駁錢大嫂說的話，她雖厭惡那個賤貨，但也不能讓人把這個屎盆子扣在那個賤貨頭上。這樣以後她這個當媽的怎麼做人。
“怎麼不是！媽是下雨後去山上採蘑菇滑倒摔下去的！”一箇中等身材，臉色黝黑的男人走到了女人面前，惡狠狠地瞪著他們，他是男人的大哥。
錢大哥眼圈通紅，“我們又沒有少媽一口吃的，她去山上採蘑菇做什麼？”
他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跟著他出來的一位少女，“還不是給這個掃把星掙生活費！”
女人看向了少女，少女臉色蒼白，嘴唇乾裂，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衛衣，衛衣大得離譜，穿在少女身上鬆鬆垮垮的，一看就是撿的別人的衣服。但也掩蓋不了少女的好相貌。
她和老錢都長得一般，生出這麼漂亮的姑娘卻沒有人懷疑她出軌，是因為那個賤貨長得像老太太年輕的時候，老太太年輕時是有錢人家的姑娘，後來家道中落才嫁給老錢他爹。
老錢他爹為人不上進，喜歡喝酒，老錢才十幾歲的時候，家裡就窮得接不開鍋了，老錢他大嫂很多時候都不給他吃的。後來老錢就出去打工了，錢家生活也好些了。
她當初就是覺得老錢人好，踏實，才不顧父母反對嫁給了老錢。女人想到那個破出租房，心裡一陣後悔。至於錢老爹在女人他們結婚沒幾年，就因為喝酒喝死了。
少女也就是錢雅見女人在看著她，緩緩抬起頭看向了女人。
她面色陰沉，眸子漆黑無光，頭耷拉在胸前，緩緩抬頭。
在女人看來她就像是恐怖片裡索命的厲鬼，女人的心臟被她嚇得一緊，差點緩不過氣。
她連忙移開目光又和錢大哥吵了起來，“什麼生活費！我們小雅才不需要！小雅省裡最好的高中請去的，可不會花錢，每年學校還要給她錢！”
“奶奶就是為了給她攢錢才摔下去的！”說話的錢大哥的兒子錢俊，一頭紅色的頭，流裡流氣的。
“長輩說話，哪有你說話的份！你給一邊去！”女人大罵。
“你說我弟什麼，你給下不出蛋的母雞！”錢芬指著女人罵罵咧咧。
然後，一團混戰。
最後是村裡的老輩阻止了他們。
臨走前，女人本來是不想讓錢雅讀書的，但老輩說什麼也不同意，說錢雅會是這裡幾十年來唯一的大學生。
男人也阻止了女人，說“反正我們又不用出錢，讓她多讀點書，說不定以後還能嫁個有錢人！”
但他們走了不到一個星期，錢大哥一家四口人就死的無聲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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