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斐音用手指勾著洛瀟瀟的小拇指, 洛瀟瀟手指上的一點點溫熱從她的指腹傳到她的心中。
明明只是很淡很淡的溫熱,在這涼氣肆意的冷秋之中,若是不細細體會, 根本就會忽略不計。
但是顧斐音卻覺得,這一點熱透過她的指腹, 燙到了她的心中,將她的整個人都暖了起來。
竟然讓她不自覺的想要依賴。
這小女人慾擒故縱的把戲真是得心應手, 差點就撩動了她的心絃。
只可惜她定力足夠,並非那輕易動搖之人。
顧斐音雖然心中思緒萬千, 略微有些矛盾, 但手指還是極為誠實的,勾著洛瀟瀟的小拇指,一刻也不肯鬆手。
姜夫子摸著自己的山羊鬍,從洛瀟瀟出了屋子開始,他就沒有插手, 一直暗中觀察著洛瀟瀟的舉動與反應。
這丫頭可以說是下意識的維護顧斐音,完全沒有一丁點兒的猶豫, 也看不出來虛偽,彷彿是遵從內心的動作而已。
姜夫子頗為滿意洛瀟瀟的舉動,卻也不想讓局面一直僵持著。
“好了,顧老爺子還在裡面躺著呢,你們這群小輩, 真是能夠胡鬧的,丫頭,也不是為師說你,即便時護短,也不能太過分。”
姜夫子表面是在用師父的身份訓斥洛瀟瀟, 其實更是在提點常茜燈,洛瀟瀟身份就是他的徒弟,是他認可的,所以洛瀟瀟以他的名義,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都是他默許的。
這是在無形的給洛瀟瀟撐腰。
常茜燈跪在地上摁著顧閒的頭,硬生生的給顧斐音磕了三個響頭。
即便是臉上百般不情願,也只能開口向顧斐音道歉。
“丫頭,這下行了吧,你二伯母也道了歉,這一下能和為師一起去看看你-爺-爺-的情況了嗎?”
洛瀟瀟手指微微動了動,這才察覺到自己的手指被人抓住了。
洛瀟瀟轉過頭詢問這顧斐音,“相公,二伯母和二弟在向你道歉,相公原諒他們麼?”
顧斐音輕微的點了點頭。
洛瀟瀟哼了一聲,“二伯母素來嘴上會說話,瀟瀟腦子愚鈍,分不清二伯母是否是真心的,而且二弟這表情分明就是不服的模樣,相公坐在輪椅上無力反抗,瀟瀟進了屋,二弟若是趁機對相公報復……瀟瀟就這樣進屋為爺爺醫治也不放心啊。”
常茜燈硬著頭皮問到,“那侄媳婦是想讓我們怎麼做?”
洛瀟瀟:“那就麻煩二伯母和二弟一直跪在相公面前,直到我與師父為爺爺醫治完,二伯母覺得如何?”
常茜燈此刻不答應也得答應,咬著牙憋出了一個字,“可!”
洛瀟瀟這才滿意的和姜夫子進了小倉房。
顧斐音低著頭,垂眸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手,握成了拳,用手肘拄在了輪椅的扶手邊兒上,然後用手託著臉,漫不經心的打量著跪在她面前的常茜燈和顧閒。
哪有剛剛那嬌弱的不得了的模樣。
常茜燈瞧見她這模樣,氣得臉都青了,“侄子還真是掌握了一手變臉好戲,裝模作樣真是在行。”
顧斐音臉上浮現出了和善的微笑,“二伯母在說什麼?斐音怎麼聽不懂,但是二伯母還是小聲些,不要驚動了在小倉房中的娘子,要不然斐音也沒辦法給二伯母求情。”
常茜燈:……
氣到去世。
進了倉房中的洛瀟瀟,系統頁面自動彈出。
洛瀟瀟看著姜夫子手法利索,行針的每處,都行雲流水般準確無誤。
“丫頭,施針在精,不在多,深淺要觀察這病患的反應與病情的深重。”
洛瀟瀟在一旁聽得認真。
只見姜夫子還從他拿的小包包中,抽出了一根略為較粗的長針。
等顧老爺子身上銀針時間到了,姜夫子將顧老爺子身上的針都收了回去。
之後將顧老爺子翻了個面,讓他趴在了小炕上,姜夫子拿著那根較為粗的針,紮在了顧老爺子後脖頸上。
接著讓洛瀟瀟拿出了事先就準備好的竹子火罐,點火之後,扣在了顧老爺子的脖頸上。
“師父,您這是?”
姜夫子收回了手,“這是一種土方法,嘗試能否將顧老爺子脖頸後面的淤血給抽出來一些。”
洛瀟瀟恍然大悟一般點了點頭,在這種古代世界,醫療衛生條件都比較低,消毒設施也不完善,姜夫子算是膽大心細的,若是換做她,她鐵定不敢這麼做。
等姜夫子耐心地向洛瀟瀟傳授完這麼做的原因,道理,結果,和最後做完,顧老爺子之前與現在的狀態改變。
系統頁面上面的支線任務進度條又動了一些。
洛瀟瀟這才留意到,若是她剛剛就走了,支線任務進行到此步就算失敗了。
她必須在小倉房逗留一段時間才算這任務成功。
洛瀟瀟心裡惦念著顧斐音,等姜夫子收手之後,就急忙出了小倉房,看到常茜燈和顧閒栽栽歪歪的跪在顧斐音的面前。
而見到洛瀟瀟出來之後,顧斐音立馬坐直了身子,將手握成了拳,虛掩在口唇處,輕輕的咳嗽了幾聲。
顧閒:?
大哥,戲過了啊?傷了手,傷了心,不至於咳嗽吧!
於是顧閒和常茜燈就又吃了洛瀟瀟的一記眼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