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村租二代[九零] 第104節(1 / 2)

王樹林的目光隨著他的目光移動過去,冷不防看到放大了一倍的遺像,被嚇了一大不跳,連忙轉過頭去。卻只覺得黑白照片裡周英的眼睛發賊、發狠,滲人得很。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周英的五七過了,他選擇帶著喬豔豔離開,也未嘗沒有避開周英魂魄回家的意思。

五七是親人去世後非常重要的一個節日,逝去的人會在這一天回家,最後看看家人,就會去地府投胎。按照時間來說,這會兒的周英已經去地府,沒準已經轉世投胎了,可看著周英的遺像,就好似上面有靈魂附著一般。

周英去世這麼久了,王樹林頭一回有了害怕的感覺。

白娜走過去,站到周軍身邊,跟王世林和喬豔豔形成兩兩相對的姿勢,兩人都只瞧著王樹林,無視著喬豔豔。

喬豔豔很生氣,但或許是剛剛跟三奶奶氣過勁兒了,這會兒雖然氣憤,但能忍住沒說話。

四人沉默著。

這時候,有人敲了敲門,見門開著就撩門簾進來,一看雙方分成兩隊,似乎是在對峙的樣子一愣,說:“我一會兒再來?”!

第68章 翻臉

這人是二樓的房客,白娜走過去,搶先說:“沒事,您有什麼事兒就說。”

那人撇了王樹林一眼,有些尷尬地搓搓手,對著白娜說:“那個啥,我們準備搬走了,房東你給退下押金唄。”

白娜奇怪:“住得好好的,你怎麼也要搬走啊?”

那人又瞥一眼王樹林,嘿嘿笑了兩聲,把要搬家的原因含糊了過去,他不擅長撒謊,又肯定不能實話實話,說自己是聽說了男房東把女房東謀害了的傳言才決定離開的,他不能跟個疑似罪犯生活在一棟房子裡,萬一他殺上癮了,哪天一言不合繼續殺人咋辦?他連結婚二三十年的媳婦都能殺,別人就更能下得去手。

這個傳言在周家租戶裡流傳好幾天了,那天幾十人浩浩蕩蕩的來找王樹林,滿院子站的都是人,租戶裡有沒去上班的,自然就看見了。自己聽到的,再發揮點想象力,加油添醋跟左鄰右舍一說,一股恐怖害怕的氣氛立時瀰漫在周家的出租房裡。

這幾天陸續搬走了不少租戶,周軍兩口子猜測著,還以為是自己登門宣誓主權,讓他們以後只能跟自己交房租鬧的呢。

他們倒也不擔心,今兒有人搬走,明兒就有人搬來,不愁租戶。

白娜倒也不難為這人,問了這人的房間號,答應著說:“等會我過去給你退。”

打發走租戶,白娜才和王樹林說了第一句話:“押金是您收的,二百塊,您給我,我退給租戶,還有之前退租的幾個租戶,租金也是我們墊的,一共一千四,這錢您得還我們。”

王樹林越琢磨越覺得白娜這話不對勁兒,怎麼好像是奪了自己的權似的?以前周軍不管這些租戶的事兒,也不讓他媳婦管,現在態度大變,自己還在,他們就開始發號施令了!

他還沒開口,喬豔豔就不幹了,立刻跳出來怒斥:“你訛人!當我們傻子是吧,你說是你退的就是你退的,我們憑什麼給你錢!”

白娜的目光終於落到喬豔豔身上,蔑視地掃她一眼,淡淡吐出兩個字:“滾蛋!”

喬豔豔見過白娜幾次,以前還跟她禮貌地打過招呼,可以前的自己是租戶,現在身份不同了,是白娜的婆婆,是長輩,居然還敢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

不過,在三奶奶那裡吃了虧,喬豔豔到底謹慎了些,她靈機一動,抱住王樹林的胳膊晃悠著撒嬌:“林哥,你看看她,我是長輩,這裡是我的家,她居然讓我滾蛋!”

王樹林不悅地望了白娜一眼,他很少和這個兒媳婦說話,這個兒媳婦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也是周英去說,他從來不參與。

這會兒喬豔豔讓他訓斥白娜,他張張嘴巴,還是說不出口,他轉向周軍,板著臉沒好氣兒地叱道:“管管你媳婦,老子還沒死,這房子且輪不著你們管!”

周軍這陣子白天晚上想的都是這些事兒,煎熬這許久,最傷心、最難過的時期已經過去了。

何秀紅、路廣和以及其他村民的幫助,還有妻子的寬慰、支援,使得周軍獲得莫大安慰,一定程度上抵消了母親的離去,父親的背叛。

這會兒看到王樹林的表情聽著他的語氣,周軍心裡頭還是不太好受,但也可以從容的面對自己的父親。

他開口說:“您怕是忘了,這棟宅子姓周,是我姥爺的宅基地,是我姥爺蓋的房,後來加蓋二層三層也是我姥爺在的時候弄的。這棟房子,是我姥爺留給我的,跟您沒關係。”

白娜拉了拉周軍,示意由她來說,她是兒媳婦,跟公公沒有生養之恩,便是打起來,頂多算是不孝順,比周軍這個親兒子出面要好得多。

周軍明白他的意思,便後退一步。

王樹林剛暈倒醒來,本來身體就不舒服,此時又聽見兒子這番話,不亞於晴天霹靂,不可置信地看向周軍,彷彿頭一回認識他一般,身體晃了晃,好似就要昏倒。

一旁的喬豔豔更覺五雷轟頂,周軍兩口子竟然要來搶房子了!在準備勾引王樹林時,她做了調查,知道王樹林是倒插門的,但那又如何,贅婿侵吞財產之後給孩子改回原本姓氏的多了去了,周家沒有其他親戚,周軍又是個性子軟、孝順聽話好拿捏的。

喬豔豔自認為是懂一點法的,法律規定妻子死了,丈夫最少可以繼承一半的財產,這棟房子本來就有王樹林的一半,另一半里也有一半是他的,也就是最起碼能獨佔四分之三!等王樹林死了,這?的房子裡,又有?是自己的,四捨五入,這棟房子就是自己的,現在周軍說什麼,這棟房子是他姥爺留給他的,太可笑了

喬豔豔學著三奶奶的樣子掐腰跳起來,面目猙獰地喊:“你個法盲,你胡說八道!”

白娜不理她,只朝著王樹林說話,“周軍說的是不是實話,您心裡清楚。這是周家的地方,您帶不相干的人回來住不合適。”

王樹林此時臉色泛白,眼神複雜,他是想大聲怒吼周軍是不孝子的,可是他沒有力氣,發出的聲音也是軟綿綿的,“我看出來了,你們這是翅膀硬了,想趕我們走,把你們的爸爸趕走!”

白娜:“不是把你趕走,是把不相干的人趕走。”

王樹林盯著白娜看了會兒,見她毫無畏懼地跟他對視,又轉向周軍,周軍眯了眯眼睛,也沒有躲閃。

王樹林忽地嘆口氣,說:“這事兒晚些時候再說,我太累了,我去休息。”

喬豔豔急了,“你怎麼要去休息,你把他們趕出去啊!”

王樹林沒搭理她,徑直往主臥走去。主臥門上的大紅喜字不見了,門把手一擰就開了。王樹林立時有種不好的預感,他不由得回頭又看了眼周軍,接著擰開把手進屋,心想更是一涼,原本貼在大衣櫃上的兩個大紅喜字也不見了。

喬豔豔罵罵咧咧地追進來,沒了王樹林的震懾,她怕周軍夫妻兩個揍她。剛關上門,就見王樹林鑽到床底下。她心裡頭火起,心說這個死老頭子房子都要被搶了,還在這裡整么蛾子!她忍著氣問:“你鑽床底下去幹什麼?”

王樹林沒有回答,不多時從床底下鑽出來,蹭了一頭一身的灰,臉上的表情比身上的灰塵更加灰敗。

他一屁股坐倒在床上,目光呆滯。周英去世後,他迷茫、悲傷了一陣子,但很快就清醒過來,心底裡一股隱秘的歡喜慢慢蔓延增大,好似是束縛他二三十年的枷鎖忽然就消失了。周老爺子去世時,去了他身上的一半枷鎖,現在另外一半枷鎖也沒了,他自由了!

他很快就開始考慮以後的事情,他將存摺和房本收起來,存摺是以周英的名字開的,不過沒關係,只要拿著她的身份證和代辦人的身份證就能取出來,倒到自己的存摺上去就行。房本就麻煩些,還是周軍姥爺的名字,他這次回老家專門找村幹部問了辦過戶的事兒,人家很熱情地給他這個燕市人出了主意,王樹林自以為得計,準備明天就開

始實施,卻發現房本沒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周軍兩口子撬開了門鎖進來拿走的。周軍怎麼變成這樣了?先前因為結婚的事情跟自己大鬧,現在更是偷走了房產證,這還是自己那個脾氣好又孝順的兒子嗎?

從周英突然去世後,所有人都變了,他變了,兒子變了,村民們也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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