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不是錦衣衛千戶嗎?號稱錦衣衛第一破案高手,怎麼轉到天津衛來了?”
朱見深開口問道。
張傑一臉的苦笑,“錦衣衛辦事不力,被皇上降旨責問。小的就轉來了天津衛。”
“哦,聽說過。聽說你們夏指揮使,卷著包袱去肅州衛啃沙子去了。嗯,你怎麼來了這裡?破案第一高手,能力大,責任也大,內閣和兵部會輕饒了你?”
張傑喏喏不敢答。
“張千戶出自英國公府。”輕飄飄地傳過來一句話。
朱見深一轉頭,看到酆化雨籠著手,身體挺拔,雙目有神,像座探照燈似的。
“英國公府,”朱見深若有所思,“想來跟譚純差不多吧。也好,本將軍的伴隨裡,缺了一位千戶。馬先生,請你執筆給兵部寫封文書,請他們下道札子,把張千戶調給我用。”
“嗯,告訴於少保,要是不答應,我就轉回京去,蹲在兵部門口哭,打著滾地哭。我才八歲,心智不健全,可以理解的。”
人家拿著精神病人鑑定書橫行無阻,我當然要把八歲孩童的優勢充分揮。
現在的大明,尊老愛幼的優良傳統還沒有丟!
張傑和懷恩看得目瞪口呆。馬文升輕輕嘆了一口氣,居然沒有阻止,還一口應了下來。
朱見深一行人走進街道,每家商鋪都進去逛逛。
每家鋪子都會問一問,貨從哪裡進來的,哪些貨品最好賣,一月能賣多少...
掌櫃的都是精明人,朱見深一行人雖然穿著普通,但是他們一眼就能看出官家身份。不敢怠慢,小心應對著。
“貴店鋪裡的貨品,有沒有季節性?比如這薄的紗布,是不是夏季賣得多?”
“對對!”掌櫃的連連點頭。
“有哪些?”
“比如這個,春季賣得特別好;比如那個,秋季賣得好...”
“你們從蘇州、松江進來棉布,同樣是棉布,同樣厚度、長短,哪裡的賣得好?”
“松江楓涇、朱涇兩鎮的標布,蘇州婁塘鎮的斜紋布,非常好賣,賣得比其它地方的棉布要貴一兩分。”
朱見深點了點頭,又說道“掌櫃的,聽你剛才說,你應該是北直隸最大的棉布商?”
“沒錯!好叫官人知道,我家的棉布,除了北直隸,遼東、宣大、延綏、寧夏都有出,建州海西,還有漠南、漠北,都能看到咱家的棉布。”
“給你一個建議。標布和斜紋布品質好,你可以想兩個名字,比如鴻雁、金山塔之類的,再畫個圖案,一起印張紙。標布和斜紋布,每匹、每包都貼上。久而久之,人家不會記得楓涇、朱涇兩鎮的標布,或者婁塘鎮的斜紋布,只會記得你家鴻雁、金山塔的布。”
掌櫃的越聽眼睛越亮,聽到最後,忍不住抓住朱見深的肩。
“小官人真是經商奇才啊,以後一定成為陶朱公的!”
朱見深笑了笑,指著掌櫃的說道“給你一個點石成金的法子,你送我兩匹布。”
掌櫃毫不猶豫地答道“沒問題。兩匹布少了些,再送給小官人幾匹。”
“不必了,標布和斜紋布各給我一匹。我要對比一下,人家憑什麼能賣得貴。”
掌櫃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小官人要是搞明白,我家願意出重金買下。”
“哈哈,再說吧。”
看著朱見深一行人離去,掌櫃砸吧著嘴巴,輕聲說道“得趕緊跟東主寫份信,請他注意著點。這位小官人要是進了我們這行。那就是老虎進了羊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