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陽壽換的公主命 第28節(1 / 2)

晉王斷言:“就她吧。”

她對後嗣一事看得很開,不然也不會只有一子,只不要叫她煩心的,都成。

巫女祈當即下拜認親:“兒拜見母親。”

這種不要臉的作風啊,真是深得她心。

身邊的人除了太子稍微要點臉面,其餘孩子多是沒臉沒皮的,不能更習慣了。

晉王嫁男的晦氣一下掃光,大笑著拍拍姬祈的肩膀,“不錯,是個實在孩子。”

阿四偷笑,看得順眼的時候不要臉也可以誇實在,那她也是實在孩子。

皇帝指了個宮人跑一趟宗正寺,今日就把過繼事辦妥當。一眾人恰逢喜事,認為該辦一場家宴慶賀一番添丁之喜,於是丟開還沒出來的姬難,早一步往清暉閣去。路上,力士們小跑著將事轉達到太子與楚王、姬宴平處。

宗廟回丹陽閣的路上,阿四手邊就多了一個祈阿姊。從宗女轉變為王女,姬祈一點不適應也沒有,人本來就是郡王女,現在不過是更高一步,改為了親王女。

阿四坐在姬祈懷裡,仰頭問:“當年給阿姊算命的方士是哪兒的人?算的還怪準的。”

姬祈常年淫浸裝神弄鬼之道,哪裡信這個,直言道:“我都是宗室女了,世上有萬萬女子,又能有多少個宗女?我本身就是大富大貴的命。至於克父剋夫,不過是方士看重廬陵郡王重男的心思,空口白牙給一個送走我的由頭罷了。那方士而立之年,鬚髮皆白,一看就是裝神弄鬼。”

“這倒也是,但我還是想知道那方士是怎麼弄的頭髮?”阿四跟著點頭,說著躍躍欲試,“前些日子回鶻送來的和親隊伍裡也有個白髮紅眸的美人,我還沒抽出空去看呢。要是能洗去的話,我就去試試。”

宮裡的美人?

姬祈遲疑:“要是有紅眸,可能就是天生的了,書上是有記載這樣的人。”

為著這句天生的,阿四三月初一起個大早,先去立政殿報道,背上一整遍《千字文》。經過三個月的磨礪,區區一千字左右的啟蒙書早已被阿四拿下了,新的書籍在阿四義正嚴詞的抗議下,推脫到下個月才登場。

阿四歡悅地圍觀一會兒閔玄璧苦兮兮讀書,然後才慢吞吞地往立政殿外走。

要是主動去看母親後宮的美人,豈不是很奇怪。阿四算準日子,要在立政殿外頭偶遇。

她都打聽清楚了,為避嫌,新來的王子和四個侍臣暫時都跟著謝有容學習大周官話。這事還是謝大學士為侄男主動攬的活計,說起來真是女默男淚,這年頭竟還有要給侍臣上課的原配。

放到外頭,能被人迎風罵臭十里地,奈何我們宣儀郎君賢德呀。

阿四在內心無數次演練謝有容和回鶻王子之間的明爭暗鬥,心情澎湃地在立政殿裡沾花惹草,采采這朵、踩踩那朵,硬是磨蹭到了回鶻王子進門。

跟著阿四的垂珠和繡虎見禮時也耐不住好奇偷瞄:“寧承閨、四位侍巾。”

回鶻王子得封正五品承閨,封號寧,五個外來的侍臣直到現在也只會幾句簡單的交流,一齊彎腰向阿四作揖:“見過公主。”

阿四點頭算是應答了,站在路中就是不讓道,加上阿四身後跟著的大大小小侍從,愣是把路堵得嚴嚴實實的。侍從們都已經深刻了解阿四的為人,為了讓阿四能正大光明地瞅白髮紅眼的侍巾,齊心協力不挪動,看得五個年輕侍臣麵皮發紅、惶惶不安。

那頭白髮確實也不像是染的,細密的眉毛、睫毛在太陽底下散發瑩瑩光輝,通透地如水晶一般。他的肌膚堪比白雪的色澤,棕紅色的眼睛溼漉漉的,眼眶漸紅,有著不是兔子甚似兔子的膽量。

阿四好像有點明白姬宴平總愛欺負人的癖好了,看他不安又不敢亂動、兀自瑟瑟,有種奇怪的快樂。

還是侍臣身側帶隊的內官無奈提醒:“白侍巾膚色有異,一旦在日頭下曬久了,就要發紅生病的。”

“哦哦哦,”阿四這才想起,白化病似乎確實不能曬太久太陽。

她連忙剋制了一下心中被放大的惡趣味,讓侍從將路讓出來,而後帶著人離開立政殿。

丹陽閣邊上擴建一處給伴讀暫住的居所,柳娘因此沒有跟隨阿四在內宮行走。等人都回來後,柳娘從宮人們口中得知圍看白侍巾一事,她問阿四:“四娘是喜歡白髮的人嗎?”

阿四嚴謹地回答:“我喜歡所有美人啦,白色的感覺很不一樣,柳嬤嬤不覺得白侍巾很特別嗎?”

沒幾日,阿四圍看白侍巾的事兒就傳的到處都是。就連姬宴平也知道了,她笑嘻嘻地又給阿四丟下一個八卦:“我倒不是很喜歡白毛的人,但我阿孃好像喜歡,我小時候經常在家看見一個鬚髮皆白的道士出入。還有人說他可能是我親爹。”

“齊王阿姨?”阿四張大嘴巴,“真的嗎?還是個白髮道士?”

齊王早年做了道士這是阿四是知道的,早些年很多貴族女子出於避婚、自由等緣故自願出家作為道士。而齊王是出於對道家嚮往,向太上皇請願,道觀、法號等一應俱全。皇帝登基之後,齊王也向皇帝上書過,自願歸還家產與府第,削去封號爵位,不再收受天下百姓之租賦。①

皇帝不許,為了防止妹妹突然哪一日雲遊方外,特地將齊王清修的地方挪到宗廟。皇帝下令擴建宗廟,在祖宗牌位間擴充出三清的地方,擠著十八代祖宗,也不能讓妹妹離得太遠。

這麼多的奇聞軼事在前,阿四滿腦子都是阿孃對妹妹們真好,以後對她這個寶貝女兒一定會更好的吧。

還真沒注意過齊王和白髮道士之間的風流事兒。

姬宴平說起阿孃的八卦興致勃勃:“這種事聖上早就不讓隨意傳了。據說當年阿孃在外雲遊時認識的道士張實,其人鬚髮皆白,面若青年,實則有三百歲。張實一入鼎都便成了天下道家之首,太上皇還動過讓他做駙馬的心思,但他堅持不受。他與阿孃私交甚好,後來在阿孃的婚宴上假死而去,後來我也確實看見他還活著。據我所知,他也只是生來的白髮,為博虛名才假稱是數百年前的老道張實。”

在妹妹越發震驚的目光中,姬宴平得意地說:“因為他來的太勤,我看出他老了!男人過了二十五總是老得很快的,上次我見他,仙風道骨不假,但確實面生褶皺啦。”

阿四沉痛地高舉起手,拍拍姬宴平叉腰的手臂,“別笑啦阿姊,齊王阿姨在你後面看著你呢,齊王阿姨笑得比你還駭人。”

第44章

“阿姨萬福。”阿四用純真又無暇的目光向齊王姨母表現自己絕非姬宴平同黨, 乖巧地問候,轉頭就識趣告辭,以免齊王不能盡情地教訓不肖子。

姬宴平乾笑兩聲, 將叉在腰間的兩隻手收回, 狗腿地上前扶著齊王進門:“阿孃今兒怎麼來了?”

齊王似笑非笑:“難得有空來看看你,怎麼?三公主家門檻高了, 我都來不得了?”

她伸手揉一把阿四的下巴:“阿四先回去, 嗯?”

向來對孩子們溺愛非常的齊王露出這種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殺傷力是極大的, 至少阿四和姬宴平扛不住。阿四同情歸同情, 面上答應得飛快:“阿姨、三姊再會。”

一走出門,阿四又有點後悔, 見姬宴平吃癟那是三年不遇的奇景啊。

磨磨蹭蹭的, 又讓宮人叫來肩輦在外頭等著, 自個兒蹬蹬蹬跑回去,扒著門露出半個腦袋遠遠觀望裡面的情況。

齊王早年出家,平日也多做道士打扮:上褐紫紗、下著青紗裙、外罩帔, 戴飛雲鳳炁之冠,手中還持有一支半人高的玳瑁如意手杖。往日裡右手握持、向後靠在肩膀或臂彎的玳瑁如意此時被齊王毫不客氣地用來抽女兒,姬宴平也深知“小棒、大棒都要走”的道理, 原地蹦起就跑。

長安殿中的宮人不敢插手母女間的事,跟著齊王來的隨從已然習慣, 迅速堵住幾道門。母女倆就在屋裡一追一逐,姬宴平從不翻動的、用來裝飾的書畫都被她拂落地面用以阻礙齊王的步伐。奈何齊王是愛書之人,絕不踩踏這些在外界堪稱珍貴的書畫,不免就落了兩分間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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