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陽壽換的公主命 第37節(1 / 2)

可這有不對了啊,阿四撓頭:“既然阿孃都已經這樣做了,那為什麼長姊不大大方方地說出這事呢?”

有皇帝阿孃在前面,天塌了也能補回去,沒必要掛一個羊頭在後院裡啊。

“因為人心難測海水難量,聖上當年也從未說過自己不生養的,總有些人會因此揣測,進而首鼠兩端。要是一些人到其他幾位娘子耳邊說得多了,哪天真不小心說動了誰的心思怎麼辦呢?”柳娘伸手摩挲阿四手撓的頭皮處,幫著阿四鬆開發上小鬟,“對於真正珍惜的、平等相交的人不該企圖用各種方式試探忠心,而是要儘可能地以誠相待。”

就連當年是遊俠的劉邦也敢指著秦始皇的車駕發願,更何況距離九五之尊僅僅一步之遙的天潢貴胄。

皇帝這些年從無一日玩樂,最輕鬆的一日就是生阿四那天,平日夙興夜寐,耗費心血無數才成就如今的局面。要是孩子這一代就相互內訌起來,這日子是長久不了的。太子瞞著遠一步的妾臣,卻對母親姊妹坦言,將事情說清道明,妹妹們自然也會體諒她、敬愛她。

阿四一向是瞞不住心思的脾氣,她對這些彎彎繞繞的不感興趣,唯一苦惱是:“我以後是不是也得生小孩呢?三姊說怕人得很,玉照阿姊生長壽鬼哭狼嚎的。我可怕疼了。”

肩上突然多了一點責任,她們家是真有皇位要繼承啊。

不過,她這具意外來的身體,似乎是不附帶這種創造生命的能力啊。

柳娘就說:“胞宮在四娘腹中,這事歸根結底看四娘自己的意願。至於女兒,只要權力在手,願意做姬家女兒的人鋪天蓋地都是,總有人是樂意生子的,只要又人生,四娘又不在乎所謂的血脈傳承,誰不一樣?”

更何況,姬姓族人再稀少,也有數千人,其中就算適齡的只有十分之一,那也不是小數目。

從眾多孩子中精心挑選、再培養,實際上要比祈求上天祖墳冒青煙出一個有資質的機率大得多。

這回,阿四機靈了:“宗廟每隔一段時間就收養族中女孩的原因是不是就在於此?”

巫女裝神弄鬼,但學《商君書》之類的治國之道的,古往今來也只有姬姓的宗廟一家吧。

柳娘拿過木梳打理阿四青黑色的頭髮,聞言笑道:“祈娘子是早就被齊王看中的,算半個弟子,準備日後留著傳家的,若非是晉王無後,齊王大概是捨不得的。”

阿四瞭然,畢竟姬宴平和楚王一樣,遲早是有王爵在身的。

而且姬宴平和齊王除了外貌,性格上南轅北轍,愛好也截然不同,齊王滿王府的書畫典藏留給姬宴平註定落灰,不如找個同好的徒弟傳承。

“四孃的頭髮養的真好,和聖上一模一樣,今後也是不會生白髮的。”柳娘目露懷念,“我早年在趙國夫人身邊,見過她年近期頤,青絲如故。”

趙國夫人是先太后的母親,阿四是知道的。

她伸手摸摸自己這頭祖傳的好頭髮,疑惑道:“明明是黑色,為什麼叫青絲?”

柳娘放下梳子,站起身牽著阿四往屋外去,此時正值盛日當頭。柳娘輕握一把阿四的頭髮挪到她的面前,烈日照下來,黑髮翻出青金色的光芒。

“這可是最好的頭髮,都說有這樣頭髮的人命硬,註定是要長壽無極的。”

第57章

阿四跟著摸摸自己的頭髮, 仔細地觀察後發現髮絲在太陽底下真的會有一圈青色的光芒。於是,她叫來周圍的宮人們蹲下,逐個觀察, 發現不少人的頭髮都是這樣的。

她說:“怪不得是叫青絲, 不過這麼多人都一樣,頭髮和命數應該是沒關係的。”

“頭髮養得好的人, 都能曬出青色, 而我們四娘是不同的。”柳娘揮手讓宮人們各歸其位, “四娘和趙國夫人一樣, 總有幾根頭髮會是金色的。”

阿四指著其中一個宮人離去的方向說:“她的頭髮偏黃色。”

柳娘再解釋:“那是個少時吃過苦的宮人,因為少吃少穿導致頭髮枯黃, 而是四娘是生來有的, 這是不一樣的。”

“那好吧, ”阿四勉強接受了這個解釋,“我現在想去沐浴了,頭皮癢癢的。”

坐在專門留有固定座椅的浴桶裡, 阿四安逸地任由按摩師摩挲頭皮。是柳娘為了阿四向太醫署按摩科要來的人,手法專業,阿四舒服得打小呼嚕。

在此期間, 柳娘在和邊上的人說一些阿四不大聽得懂的話,大意是……要進行性別教育?

阿四緩慢地打哈欠, 眨眨眼睛滲出來的眼淚,思考起今天要午休要睡多久,要不直接睡到吃晚膳吧,這樣就不用繼續被柳娘盯著練字了。

柳娘總說, 阿四讀書背書差一些、懶一些都是不打緊的,最要緊的事心裡要明理, 手上字要過得去,至少明面上不叫人挑出毛病來。阿四自個兒也想:詩詞歌賦之類的,反正是養著翰林學士,要是阿四自己都會了,就用不著翰林學士們捉刀她們豈不是要失職?

她可是為了可愛又能幹的翰林學士們考慮呀,太子和楚王都是有天賦又努力的,只有阿四能讓翰林學士們有用武之地了。姬宴平也用不著,她會憑拳頭讓所有人閉嘴。

雖然姬宴平不是最能打的,但是她是唯一打了不用挨罰的——關在有數百間屋子的長安殿裡要啥有啥對她來說不算懲罰。

胡亂想了一通,阿四越來越睏倦,眼皮不斷下垂。宮人們發現後,迅速替她洗好擦拭,低聲哄勸小公主晚一些睡,然後輕手輕腳地擦頭髮,力求讓孩子的頭髮在睡著前乾燥。

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阿四在夢裡和弘文館的謝學士在屋頂追逐打鬧了好久,她非要在宗廟上面蹦躂,謝學士氣得一把老骨頭爬上來阻止,你來我往間還踩掉了瓦片,砸中不知道哪一代的祖宗……哦莫,宗廟的瓦片太脆了。

話說回來,謝學士真是老當益壯啊。

阿四精神百倍地從床榻間爬起來,不用別人幫,自己穿好鞋找柳娘分享今天夢裡的見聞。

聊夢中故事就得抓緊時間,再過一刻鐘她就半點都不記得了。

外間,柳娘正招待太醫署的醫師,阿四“噠噠噠”踩著聲進去,高高興興地和柳娘說了夢裡張牙舞爪的謝學士和英明神武的自己。

醫師自覺停下話頭,柳娘含笑聽完,幫阿四整理了散亂的頭髮,同時回答:“說不定謝大學士是自己也想踩一踩,才跟著四娘爬上去的。她可不是尊崇先祖的人,年輕時候離經叛道得很。”

阿四靈敏地嗅出八卦的味道,立刻扒拉柳孃的袖子,要求展開講講。

柳娘就說了一件舊事:“當年謝家的家主、也是謝有容的父親,本是支援越王的,謝大學士認為此舉不明智,主動與其兄謝家主割席,帶著一批謝家人另起一堂。謝家主揚言要將謝大學士從族譜中劃去,謝大學士一不做二不休,拿了一卷紙將她母親謝老夫人的名和她自己的、女兒的名一起寫上去,當場譏笑謝家主:手中的一卷紙千百年後也是族譜,難道寫在厚實一些的書卷上就能得道飛昇不成?”

說完,柳娘點點桌面,笑道:“要是放在那時候,謝大學士也是敢爬上謝家的祠堂跳舞的。說起來,謝家主早就魂歸天外了,現在看來應該也是沒能成仙。反倒是家主落到謝大學士的肩上。”

阿四樂了:“那謝學士為什麼現在看著和老古板一樣,天天攆著三姊跑呢?”

柳娘笑聲更大:“那是因為她現在成了被少年人反對的老人啦。”

怪不得謝學士抓姬宴平一抓一個準,原來是她早些年就已經經歷過,最明白叛逆少年的想法了。

一老一少貼在一處笑夠了,柳娘為阿四介紹醫師:“這是秦醫師,今兒是來給阿四講解女男之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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