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陽壽換的公主命 第41節(1 / 2)

阿四夾起一塊筍往嘴裡塞,冬筍入口微苦,回味香甜且爽脆可口。她和姬宴平就著熱粥搶著把一頓飯吃完了。

吃得肚圓,阿四才想起自己還有事沒辦,只好把那對母女的事情再和姬宴平說一遍:“光記得吃筍,都忘記我還要去找阿孃和阿姊了。”

現在這個時間再去宣政殿堵人又有點晚了。

姬宴平耐心聽完阿四絮叨的一大堆後,拍板說:“這事很簡單的,沒必要找聖上,我教你怎麼做。”

“能參加姬難那小子的婚宴、還在國子學讀書的娘子,不用知道她是誰的,肯定是文武三品以上的官員子孫。到了這個品級是時常出入甘露殿議政的,你就哪天往甘露殿一坐,當著有其他大員在的時候和長姊聊聊天,說說你婚宴那天碰見了個喜歡的娘子。”

阿四晃晃腿,“這不行吧,誰知道我說的是哪個?”

姬宴平哂笑:“不用擔心這個,每個人都會覺得說的是自家女兒。就算那個某官不在場也不礙事,在場的官員多了,自會有他知道的時候。”

第63章

阿四小腦瓜轉動, 慢慢倒下靠在姬宴平大腿上,問:“三姊,你說我要是在甘露殿說我喜歡那個小娘子, 但厭惡其父, 會怎麼樣?”

“那就更有趣了,”姬宴平低頭笑語, “他們就要回去冥思苦想是不是哪個女兒被自己薄待了, 或者打聽同僚家的家風, 甚至連御史都要去探聽有沒有能上告的地方。而阿四還關注著, 那個小娘子的親父再生氣也不會輕易將怒火撒下,而是盡力彌補, 必要等風平浪靜。”

這不是有趣得多?

阿四來勁兒了, 爬起來穿履, 馬不停蹄地就要出門去甘露殿。這回她學聰明瞭,叫了腳程快的力士先去甘露殿說一聲,自己則慢悠悠地等肩輦送。

臨出門, 阿四向姬宴平招手:“三姊今天不回弘文館了麼?”

“下午弘文館要小考呢,我才不回去,”姬宴平懶洋洋地要在妹妹這兒午睡, 好避開喋喋不休的內官。

阿四這才想起來,得想辦法把科舉變成糊名的, 不然後面又有屢試不中計程車子大旗一拉,弄一場造反就很可怕了。殺一殺世族倒還好,但是很傷大周朝的壽命呀。

又得了一項提醒,阿四笑:“謝過三姊啦。”興奮地跑出門, 衝向自個兒的征程。

徒留姬宴平莫名其妙的,翻身閉眼睡覺, 放棄思考幼妹的想法。

力士通傳到位,冬嫿在門口守著等阿四到來。

阿四樂顛顛地跑進甘露殿,果然看見裡面多多的人。

皇帝瞥見女兒的身影,嘴角一彎,示意正在說話的尚書省官員繼續。阿四自覺繞開這群一看就是同一個部門的人,擠擠挨挨貼到皇帝阿孃身邊坐下。

吏部審查了科舉考生的“解狀”和“家狀”,簡單點說就是准考證和個人資料。還得檢視三代人的關係和姓名,就算是一個名字與皇家衝撞,或者從前犯了大小事兒的,那都是要被刷下來的。吏部官員將這次篩出來的名單交到皇帝的案頭,供皇帝批閱。

科舉不但分文舉武舉,還分了女榜男榜,明面上看名額都是差不多的,用的試卷也是一致的。

阿四發現了其中的險惡用心,女人科舉將將二十年,有條件讀書的女人肯定不如男的多,要是同榜競爭,寒門庶民說不定會有所偏向,但分榜就不同了,都會想著兩頭押寶,說不定還覺得女榜競爭的人少一些,多讓女兒讀書上進。

反正是同樣的題目,考出來優劣是可知的,等到女人寫出來的卷子足以和男人分庭抗禮乃至更勝一籌了,這分榜也就可以順勢撤下,再博得一點改進、公平的名聲。

心臟生在裡頭,只要不把人剖開,誰曉得心到底往哪邊偏?

阿四心裡說得多,面上安靜地聽尚書省官員說完,才抬頭問阿孃:“科舉不是來年三月麼?怎麼現在就開始了?”

皇帝笑:“阿四也知道這個?”

阿四理所當然道:“我聽說過呀,都說這是最要緊的一樁事,朝中宰相大都是進士出身呢。我打聽過了,我的幾個伴讀的母親基本上都是進士及第的。”

“這倒是不假,我當年親自送她們赴考的,記憶猶新。”

有兩位也在現場,當即長揖道:“聖上恩德,莫不敢忘。”

“兩位卿家起身吧,朕不過是和小兒玩笑。”皇帝拿起吏部剛呈上的名冊翻動兩頁,阿四伸長脖子偷看,愣是半天也沒瞅中一個眼熟的。

皇帝瞧女兒這幅樣子就想笑,特意翻到後面,指著一個阿四認識的人給阿四讀:“這個人,是誰?”

阿四雖然不愛讀經書,但識字是不難的,她說:“是阿史那德清……誒,是回鶻的王女。她也可以考科舉嗎?”

“是啊,邊境臣屬我朝的小國民眾只要考得過,都是能來的,回鶻與我朝已經是友邦,當然是可以的。況且,阿史那德清為了阿難都願意留在鼎都長居,自然要給她一個立足的地方,總不能讓人連一份餬口的差事都不給吧?”

皇帝草草翻過名車,硃筆一勾,返還回吏部。

這倒也是,咱們也不是虧待上門婿的人家。不過,阿史那德清就算官話說得不錯,那她也是外國人,寫起詩賦來夠嗆吧?

想到這阿四又有些訝異:“難道她學的這樣好麼?已經能夠參加科舉了?”

皇帝和在場的官員一併笑了,方才的吏部官員站出來說:“阿史那王女其他的都好,經書的理解和作詩上難免不如大周學子,可她畢竟是回鶻人,也可優容一二,比常人寬鬆一二成,過了太學的考試成為生徒,也就可以參加來年的春闈了。”

阿四就說:“那不就是還是一樣,既然學識差一些,到頭來還是要被刷下去的,又有什麼意思?”

吏部官員不好說的太明白,含糊道:“這就要看運道了,即使進士科差一些,明經科也是一樣的。”

“噢,”阿四直白道,“那就是她一定會考的中,因為有兩國邦交的情分在……是這樣嗎?”

小孩子直白容易令成人無顏,吏部官員多年官場打諢的老人了,堪比城牆的臉皮應是沒有半點神情波動,含笑誇讚道:“是啊,公主真是聰慧。為邊境安定,安圖縣公自願遠嫁,那麼大周計程車子在這上頭稍微讓一讓,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皇帝好整以暇地笑看阿四,等著看她的回答。阿四說:“這是不一樣的。相處的時間短暫,我就以客人的禮節對待王女,偶爾的相讓是會被人理解的。如果相處數十年,我就要以家人的方式對待她,大周的學子如何,就要待她如何。這才是長久之道。否則日積月累,必有一方心生不滿的,而王女本人也會對我朝的科舉升起輕視之心。”

一番話說得有條有理,雖然天真些,等閒挑不出錯來。再者,哪有下屬去替自家頂頭上司教子的,吏部官員遂道,“貴主說的在理,妾無話可說。”

阿四有些得意地望向皇帝阿孃,想聽聽阿孃的態度。皇帝對待阿史那德清是否科舉一事也並不上心,與她而言阿史那德清是科舉入朝還是受封入朝別無二致,既然阿四說了,她也道:“那就依了阿四,不必特意關照回鶻王女,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阿四還記得科舉不糊名一事,特地將這事提溜出來說:“要我說,還得給答卷都糊上名,好叫人分辨不出考生,才能算公平。不然王女都從太學考出來,卻過不了科舉,指不定心生介懷。”

說完,阿四設想了阿史那德清的爽朗性格,感覺上她不是會為此糾纏的人。但為了自己的目的,難聽的話還是得她揹著。

糊名在先帝朝就已經存在了,只是應用在吏部授官時,未曾在春闈中使用。此時阿四提出來,旁的人也不驚訝,只是感慨四公主為了這事,倒是十分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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