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陽壽換的公主命 第57節(1 / 2)

阿四對“錢”並無深切的認知,她所得到的不能用財帛來衡量,平日裡也用不著財帛,多是人捧著金銀珠寶送進丹陽閣。她記憶裡,最貴的應該是房產,於是問:“那鼎都的房舍作價幾何?”

姬宴平上有阿孃齊王,內有宋王傅①訓導,外有御史虎視眈眈,至今還沒想過圈地佔房的事兒,一時間還真想不起來鼎都的房價。她不願在阿四面前丟了做阿姊的面子,輕咳一聲,甄娘子知趣接話:“尋常官宦,購一體面居所,約莫一百四十貫。”

阿四險些跳起來,“那三匹馬,就要抵一處房屋的價格了?”

“確實如此。”甄娘子嘆氣,“米價方貴,居亦弗易②。”同僚之中她出身最差,是姬宴平撿回來的,家中母親妹妹還住在老家,至今和好友陳文佳一起合租兩三間小亭。

坐擁百間屋舍的阿四撓頭,聽著似乎生活很艱難啊。

她摸了摸身上的東西,脖子上的大件丟出去了,手上僅剩一金鐲子,薅下來塞進甄娘子的手裡,“那個丟的太遠,不好拿回來。這個就給你吧,不必客氣。”

“謝過小娘子的賞。”甄娘子笑看姬宴平一眼,才將金鐲子接過手放進袖中收好。

金銀多作為飾品、裝飾、賞賜使用,日常生活中極少用來交易。

阿四知道一碗水要端平的道理,她可惜地望已經丟出的金項圈,對其他人說:“只能先這樣啦,我也沒戴其他飾品,以後再給你補上吧。”

姬宴平白羽扇不離手,唰唰兩下吹動阿四的帷帽,“可別了,我帶你出來玩哪裡有用你的財帛的道理,晚一些時候我讓人給她們家裡送禮去。”

照姬宴平來說,都是分內之事,她願意帶這些人出來就已經是看重了。

阿四撓撓頭說:“其實也沒用我的,那金鐲子也是阿姊的是從在馬車上給我戴上的。”

姬宴平笑笑:“等你以後開府了,王府裡的傅、友、屬③都要好好挑一挑,選些得用的人,這日子才過得舒服。”宋王府的傅姬宴平就很不滿意,不曉得家醜不可外揚,一看就是齊王選進來的,時常去齊王府告狀。

“我記住了,到時候得把宮裡喜歡的廚子帶走,或者廚子的孩子也成。聽說都是家傳的手藝。”這些事距離阿四還遠著,聽聽就過了,阿四從果盤裡挑了圓滾滾的桔子剝開吃,不忘分一半給姬宴平。

最初外出護送小馬駒的禁軍回來,低聲在姬宴平身後耳語。姬宴平笑笑:“今天動作倒是快,從前再沒有這樣利索的。”

這桔子挺甜,阿四連吃三個,指甲裡滿是橘皮,幸好隔著帷帽的青紗別人也看不清她的模樣。阿四吃的差不多了,姬宴平和禁軍也說完了。

阿四問:“怎麼了?小馬出事了?”

姬宴平聽出妹妹是在揶揄她對馬兒的過分在意,將桌上的果盤拉進到自己手邊,不讓阿四再吃,笑道:“哪有這回事,馬好著呢。是長安縣和金吾衛那頭的事,鼎都內的縣令出身高貴,尋常人使喚不動,而我至今只是一閒散親王,長安令尊敬有餘,事事聽我的卻是不能夠。”

阿四也不計較吃食了,小手啪嗒往桌上一拍,同仇敵愾:“為民除害的好事,他們竟也不積極?”

“我最近在街上晃盪地多了,難免就給他們添了不少麻煩,這些樓啊閣的,背後也多是高門,鬧的多了就防著我。這鬥金閣算是大頭,我耗費一月才有了些眉目,偏偏總有事情絆住腳。不過嘛,他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我把你都帶出來了,不信他們不出力。”

姬宴平對自己的辦法很是得意,“小打小鬧的我也不好去找聖上和太子出頭,但我有妹妹啊,我就不信了,他們敢眼睜睜看你在這兒地界呆一個晚上。果不其然,早早就帶人來搜查了。”

阿四上頭的怒氣迅速化作天邊的飛雲,手掌心也開始痛了,甚至感覺今天花的少了,恨恨道:“算了,我也玩的開心,還是整治不法之地比較重要。”

姬宴平對阿四的態度很欣賞:“不愧是我的妹妹,等晚一些,上上下下查抄出來了,你喜歡什麼拿什麼。”

阿四隱隱約約能聽見外面的嘈雜動靜,疑惑道:“查抄出來的物件,難道不應該充公嗎?”

姬宴平擺擺手道:“那怎麼行,我出人又出力,要是不屬於我,我費這麼大勁兒幹什麼?”她掃視周圍,頗為順心,“但凡能看見的,合該都是我的。長安令和他手下人最好知情識趣,不然我回頭找人參他一本。”

真不愧是……阿姊啊。

不久,匆忙的腳步聲和驚慌的叫喊混雜一處,屋內角落的兩道暗門從裡面開啟,有序地安排貴客們先行離開。甄娘子拱手向姬宴平告辭,帶著兩個便衣禁軍湧入人潮,消失在暗門後。

場中越發空蕩,臺上的舞者和黢黑的崑崙奴奮力收拾一地的財帛,阿四和姬宴平淡然地看著,不時感嘆:“這不比方才的菩薩蠻好看得多?”

阿四攛掇身邊的禁軍們:“要是有缺錢的,趕緊也拿一些,趁現在人多,發現不了的。”

禁軍中像甄娘子那樣貧困的才是少見,她們並不願為五斗米折腰撿錢,假做不聞。阿四也不好意思說得太大聲,一臉惋惜地看崑崙奴們將地上厚實的地毯連帶上面的金銀一卷,扛著離開大廳。

姬宴平出言:“沒聽到阿四說的嗎?來兩個人跟上去。”

禁軍中立刻出列兩人,快步跟上金銀消失的方向,力圖不讓屬於宋大王的錢財消失。

第90章

等哄亂的人散的差不多, 姬宴平帶著阿四離開廳內,停留在廊下觀望事態發展。如姬宴平所料,長安令歪著髮髻就急匆匆帶頭衝進來, 那急切的勁兒, 叫人看了說不出的可樂。

長安令身後一列列的金吾衛迅速把手各個門戶,為首的兩人上前。

姬宴平手中白羽扇一指, 笑道:“押衙來的正是時候, 瞧你衣衫不整的模樣, 趙家宅離得遠, 急壞了吧?”

長安令是天水趙家的年輕一代,出門在外自有光彩, 不然也輪不到他做天子腳下的長安縣令。仔細說來, 也是一前程遠大的青年人。也正因其出身, 他才有底氣於姬宴平面前斡旋。

但姬宴平的脾氣哪裡容得了下頭的人敷衍她,平日裡找麻煩不說,今夜更是一榔頭下去保管他找不到北。

長安令見到人後, 連忙用袖子擦去額頭上細密的汗珠,雙手正冠,恭敬地上前行禮:“大王的事, 我自然放在心上,剩下的雜事就由我等處置, 夜深路黑,敢請大王與四公主由金吾衛護送回宮。”

姬宴平只當他是王八唸經,轉頭看向金吾衛中領頭的,“你是?”

“金吾衛都尉拜見大王。”都尉拱手見禮。

“哦, 好像是哪裡見過的。”姬宴平甩甩扇子,她自出宮以來勞煩金吾衛的事兒乾的太多, 見誰都眼熟。想不起來就算了,她吩咐道:“你們去忙你們的,給我搬一把繩床來,等你們忙完了,我再帶阿四回宮。”

“喏。”金吾衛都尉進屋挑了兩把繩床,一手一個並列放在姬宴平和阿四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請兩個小主子上座。

金吾衛這段日子吃多了姬宴平給的苦,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抬腳就帶人進屋搜查。

便衣的禁軍受姬宴平指使,混進金吾衛防止有人私藏已經屬於宋王府的財產。阿四跟著阿姊坐定,立刻拽下惱人的帷帽丟開,露出一張紅潤健康的臉。

長安令見阿四安全無虞,才真正鬆了口氣,再和姬宴平說話也放鬆許多:“各處宮門已然上鑰,此時去還能向聖上請罪,大王切莫拖延了。”

“這和你又有什麼關係?”姬宴平生來叛逆,親孃的話都懶得聽,最討厭有人教她做事。

帷帽蓋住了她的表情,話語中的譏諷直白:“這天下間處處都是我母親的地界,我走到哪兒都是家。趙縣令為人臣子,才該多加考慮自身職責,我擔得起帶幼妹出門的責任,趙縣令的失察之責,卻很難一次次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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