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陽壽換的公主命 第60節(1 / 2)

阿四就愛聽討厭的人家的倒黴事,笑個不停,連困頓都笑沒了:“那真是太有趣了, 果然,遭了報應的人家就得事與願違。”

“誰說不是呢?”玉照斜靠在坐床上, 頗有兩分欽羨,“三娘這一手倒是意料之外的,趙家數百年的積累,席豐履厚的。要是能就這樣落進三孃的口袋, 我也得尋摸一家來試試,我端王府也很空曠啊。”

誰能不愛吃絕戶呢?玉照拒絕不了這個。

阿四拍手道:“這主意好, 今後誰家只有男兒的都要學著憂心忡忡,天底下再沒有比我們姬家更尊崇的了,以後讓宗室女可勁兒挑,但凡有相中的家底,就取回來。往後百年,瞧瞧是誰家無女有男的先絕後。”

玉照大笑:“這話我愛聽,就為這個我也得娶兩個小郎回來。”

好好一場喜事兒在玉照和阿四口中硬是說成土匪接親,好似已經展望到宗室女一口吃三家,各個堆金積玉的場景。

姬赤華道:“你們倆都是餓著肚子來我楚王府的?一個個的,垂涎三尺。快端上些瓜果飲品,別叫我兩個姊妹望梅止渴畫餅充飢了。”侍女依言端上各色吃食飲品,圍著坐床兩側擺的整整齊齊。

吃喝的同時,姬赤華簡單和阿四說了一嘴鬥金閣的事,背後眼花繚亂的關係網不提,最後是太子和姬赤華商量著預備擇兩家殺雞儆猴。那日不少人都承了姬宴平的情,因此這回趙家被迫嫁男的事兒其他世族裝聾作啞,任憑姬宴平強搶民男似的定下親事。

說到底,天水趙姓一族人多勢眾,這一脈雖在族中影響力不小,少了他也沒到讓趙家傷筋動骨的地步。凡是大族,同一輩的孩子多的數十個,少的也是兩隻手放不下。只要狠得下心,死後將家產往族中一交,或者再過繼一姪兒,困局可解。

可話又說回來,他們要是放得下,又怎麼可能落入今日窘境?

阿四突然想起一些殘酷又血腥的案例,先放下手中茶杯以免嗆住,而後問:“假如趙家的人都沒了,我說是假如啊,假如趙家人在做出安排之前不幸橫死,趙家的家業是歸誰呢?”這話一說,阿四自覺不妥,眼睛悄悄望左右。

玉照和姬赤華可比阿四所想的平淡多了,玉照甚至沒停下咀嚼糕點,嚥下後說:“這有什麼好假如的,滿鼎都哪戶人家敢說自己從髮絲到腳尖都乾乾淨淨?就是主家沒犯事,僕從、族人、家中不止拐了幾道彎的親戚……多多少少沾點罪名。尤其是這種所謂的‘千年世家’,只要肯查,保管趙家人一個也少不了。就是這麼做太傷情分,也容易引起其他世家合起夥兒來反彈。不是非常時刻,一般不會這麼絕情,誰家沒點麻煩親戚嘛,我們也有啊。”

姬赤華依然那副笑盈盈的模樣,她比玉照更瞭解阿四,知曉阿四想的更直白簡單。她溫聲勸告妹妹:“這事你這麼想沒錯,但行事得審慎一些,兔死狐悲物傷其類,凡事我們還是得按規矩來。殺人買兇的惡事太容易留把柄,做不得,想要推倒這些根深蒂固的朽木,須得從長計議。”

其實,阿四真心只是問問看,沒想實施來著。

怎麼感覺阿姊們一瞬間連怎麼去做都在考慮了?

阿四默默嚥了一口水,也不反駁,點頭道:“我知道了。”

話說到這份兒上,阿四心知肚明這趙家大概是沒好下場的,她在心裡將趙家人標註為“將死之人”,遂不再關注。

挑了些順口的吃食點點肚子,坐床上的小几和周邊的桌案撤去。阿四身量小,直接就著寬敞的坐床小歇,姬赤華和玉照則在阿四睡著後入內在臥床休息。直至盛日偏西,侍女喚醒阿四。

阿四揉著眼睛坐起來,推開身上蓋著的色彩豔麗的薄毯,問:“阿姊們呢?”

侍女低聲笑答:“大王正陪同嗣端王在內室歇息,大王近日嗜睡些,因而晚些叫起……”話音未落,玉照已然揭開簾走出來。

阿四閉緊嘴,換好衣裳,跟著侍女走到外廳再吃些熱乎的茶點。玉照坐在一旁端茶看阿四吃,她疑惑的是:“現在的小孩兒都這麼能吃嗎?分明只是睡了一個時辰也會餓肚子?”她不記得自己小時候有餓的這麼快過。

阿四哼唧:“每個人當然是不一樣的,吃的多才長得好,玉照阿姊將來肯定沒我長得高,所以才不如我能吃。”說著,阿四又選了一塊點心吃了,順帶踩一捧一:“不如上回吃的透花餈。”

玉照作為不會再長高的二十三歲成人,決定不和小孩子在身高上頭爭論,改說點心:“透花餈?東宮的白案做的吧?那可是老手藝了,據說她的孩子都沒能學到精髓,白案年紀也大了。再過個十來年,可能再吃不著如此恰到好處的透花餈嘍。這上頭還是得早些出生好,我就比阿四多吃二十年。”

阿四才不聽玉照的騙,學著她的語調說:“那我也能吃到其他的美味,那還不是二十年?單論透花餈的話,那還是長壽最可憐,一不小心可能就嘗不著這等美味嘍。”

玉照好笑道:“太子殿下嗜甜,二孃、三娘偏愛鹹口,倒是四娘又更喜歡甜了。”

關於阿姊們的口味,阿四頭回聽說,怪不得好白案在東宮,原來是太子阿姊喜歡甜口。

“我更喜歡混著吃,吃多了甜的就想吃鹹的,這樣更好吃。”阿四大嚼兩塊甜點後,拿了鹹口的調味,主打一個讓人猜不透。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了些閒話,不知怎的話題又繞到姬宴平頭上,玉照問阿四:“你曉得三娘近來忙些什麼?”

阿四奇怪道:“剛才還在說呢,就是鬥金閣的事兒啊。”

玉照擺手:“閔大將軍回來後,她是三天兩頭往衛國公府上跑,鐵定是心裡憋著壞呢。”

雖然姬宴平確實不是什麼好人,但玉照這麼說,還是讓和三姊第一好的阿四聽了不高興,她給姬宴平找補:“怎麼會呢?三姊多半是想念鳴阿姊了,她們倆關係這麼好,又很久沒見面了,三姊往衛國公府上多問問很正常呀。再說了,我也沒聽說三姊經常往衛國公府跑的傳聞。”

玉照卻說:“這就是最不對勁的地方了,三娘此前和齊王阿姨商量,想往北境去駐軍,被拒了。她想做的事,哪兒有輕易放棄的。三娘被齊王阿姨否決後,再沒往衛國公府上問候過才是最為古怪。”

不得齊王支援,皇帝處不用想也知道不許,此外就只有閔大將軍和太子能說上兩句話了。除非姬宴平放棄……憑她那死倔脾氣絕不可能。

阿四仔細一想,好像真是如此,最微妙的是陳文佳成了衛國公府的常客,而陳文佳和姬宴平的關係堪稱莫逆。

她不得不承認,姬宴平好似在盤算一些不被阿孃允許的大事。

皇帝不允許孩子們去北境,主要考慮的是安全。對皇帝而言,僅有的繼承人們安安穩穩地活著,就是另一種家國安定。從某些角度來說,這方面甚至比北境的安定還要重要。

姬宴平理解長輩們的苦心,所以她不再明著爭取,但想要讓她徹底放下這個念頭實屬不易。

姬難還在的時候,滿太極宮的人都沒能弄明白姬宴平為何厭惡姬難,而今,阿四和玉照也商討不出姬宴平真實的想法。

最終,阿四下定論:“我過些日子要過七歲生日了,到時候衛國公也好、阿姊們也好,都會參宴,我再下帖請陳文佳一道就是了。何必冥思苦想,屆時我直接問個明白。”

而話題的中心,姬宴平正在宋王府裡監督屬官清點庫房,務必找出最不值錢的玩意兒送到趙家去,空出的位置就放上前些時候從鬥金閣搜刮回來的寶貝。

尤其是心愛的大宛馬,必須在府上新闢一處風水上佳、乾燥通風的馬廄,安排最得力的侍從,專門照顧姬宴平的心頭寶馬。等點清財帛,姬宴平就專注地給大宛馬喂草料,滿心滿眼都是情誼,憑深厚的經驗迅速和馬兒成為好友。

屬官走近馬廄,謹慎地在一丈開外站定,說:“大王,還得選一處院落、選擇良辰吉日,將趙孺人迎進門。”

聖旨已過三省,趙家前途無亮的小郎被吏部撤去官職和功名,成為朝廷冊封的宋王孺人,因此宋王府的人都這樣稱呼。

和愛馬的相處被打斷,姬宴平是有些不快的,但她每每一聽府里人管從前的長安令為趙孺人就想笑,此刻也不例外。

姬宴平忍笑頷首道:“往西南角隨便圈一個院落,多找些人手看住,歸置整齊,別叫人挑出錯就行。”

第96章

欽天監在宋王的催促下給出一個臨近的好日子, 六月廿二的立秋,趙家的幼\男被送入宋王府的偏門。全程姬宴平就露了一面,堂而皇之地去衙門值守, 留宿內宮。顯然姬宴平是沒打算給彼此留臉面。

阿四是從柳娘口中聽說這事的, 柳娘說:“換在太上皇當政時,這樣的旨意必定是落不下去的。世家多看重門第, 自以為千年流芳, 就連與皇室結親都不大樂意的。近年倒是乖順許多, 這都是聖上的威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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