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陽壽換的公主命 第71節(1 / 2)

“那科考豈不是要延後了?”阿四起身走到窗邊,天上霧濛濛一片,什麼也瞧不清楚。

“科考的時間是欽天監算過的,約莫是在雨後兩日。”太上皇上前拍拍阿四的肩膀,笑道:“你即刻就先回去吧,再晚一會兒,雨就要落到家門口了。”

剛進內宮,豆大的雨點爭先恐後地砸在地上,好在雪姑提前安排好轎輦,阿四才沒有淋一場春雨。

熱水滾入湯池,阿四脫掉身上厚重的衣物,泡在熱湯裡感嘆:“之前還聽說有水災,不知道這場大雨之後,會不會加重百姓的負擔。”

垂珠舀水澆在阿四露在水面上的肩膀處,聞言笑道:“春日裡少雨,哪裡就能水災了。”

阿四眨眨眼:“沒有嘛?”那她之前在甘露殿聽的是預先演練?

雪姑見多識廣一些:“春天的水災是有的,偶爾在北邊會有,我們這兒是很少見的。這一場春雨大概也淋不到北邊去,四娘不必憂心。”

第115章

今年的春雨可以用浩大來形容, 水不是淋下來的,而是潑下來的,一地水珠落到石板上濺開的水花有桃花的大小。天上的烏雲黑壓壓的漂浮在太極宮之上, 彷彿觸手可及, 猶帶雷霆之勢。

阿四窩在窗邊小榻望雨,為天象所震懾, 心中可惜的是初春的花朵:“今年是賞不了春景了, 前兩天翰林院的養花學士傳話說宮裡的桃花打苞了, 現在全都餵了泥土。”

雪姑總能想到辦法, 道:“承歡殿的閔小郎養了不少茶花,都是盆中養著, 聽說現在都搬到屋裡避雨, 是很好看的。四娘若是想賞花, 選個雨小一些的時候做車輦過去。想來閔小郎是很樂意將美景分與四孃的。”

阿四早不記得自己從什麼時候起不再往翰林院跑動了,倒是閔玄璧日日不落的從翰林院學了些真本事,將花草伺候的不錯。她還記得上回在承歡殿聽閔玄璧的乳母們說起吃藥的事, 後來盡忘了,想起來也是該抽空去看看的。

傾盆大雨向來是維持不了太久的,一個時辰之後雨水轉成淅淅瀝瀝的小雨。阿四叫來車輦, 打算先去久違的翰林院拜會。

翰林院算的上是太極宮中最安逸的一角了,從阿四首次闖進門到如今, 裡面的陳設分毫不差,就是翰林學士們也都是一副不曾老去的模樣。

反倒是阿四日漸忙碌,學業繁忙同時還添了不少向太上皇問安、關心學子之類的雜事。阿四遠遠瞧見養花學士支使力士們搬花的懶散樣就來氣,怎麼她每日煩惱, 倒是這個工作了的老頭過得這樣舒坦。

阿四小下巴一抬,示意垂珠和繡虎去把養花學士今年新種的花草端走兩盆, 務必要選珍貴的品種,她可見不得人日子過得太舒服。

挑開簾子,阿四眼見養花學士的神情變得氣急敗壞,她的心情舒展了,掛上笑容:“好了,我們立刻就走,你們先將花送回去,我往承歡殿瞧一瞧。”

閔玄璧小時候還好,越長大倒顯出兩分身嬌體貴,身子骨越發差了,冬夏兩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管在屋內侍弄花草解悶。

未免背上莫名其妙的黑鍋,阿四提前讓雪姑向太醫署問過,只說是一直在用藥將養著。至於是什麼藥,養的是身體還是其他的什麼,雪姑也不肯明說。

走進承歡殿,阿四就聞到一股子淡淡的花香,憑藉豐富的糟蹋花草經歷,阿四輕易嗅出了源頭:“是桃花的香氣,閔小郎連桃花都挪進屋子裡養育了嗎?”

閔玄璧默默地跟在乳母身後見禮:“這顆是前兩年我從園內移栽的,一直養得不好不壞沒從盆兒裡移出去,沒成想倒是救了它一季的花。”

“倒是有些日子沒見面了,小郎這些天過得好麼?”阿四回頭來看,許久未見的閔玄璧面白如玉,彷彿是養在深閨中許久未見陽光了,白的有些嚇人。

阿四皺眉問:“聽說太醫署在給你用藥,這就是你用藥的成果?進了棺槨的人也沒有你這樣白的。”

閔玄璧垂眼道:“醫師和阿孃商量後開的方子,想來是不會錯的,她們都說吃兩年,實在不起效的也就不必再吃了。”眼瞼上的青筋在雪白的膚色上襯托得越發打眼,嘴唇上只有半分血色。

這得是什麼藥,能將人補成這幅紙紮人的模樣?記憶裡飄蕩的鬼仙都比閔玄璧如今來的像人。

阿四移目轉向乳母問:“這到底是治什麼的?從前我瞧小郎還健康些,莫不是你們苛待了?”

乳母哪裡擔當得起這樣大的罪名,連忙賠笑解釋:“這是補小郎來日的好藥,人活一世多求個子孫,也算不白來一遭人世。小郎身子骨不好,多補貼些,才有將來的時候。”

這些話孩子們大都是聽不懂的,還是阿四身邊隨侍的宮人輕瞪了乳母一眼,剎住了她的嘴。

阿四雖不屑於乳母口中關於子孫的一番鬼話,但現在被苛求的不是她,又是閔大將軍做的決定,輪不著她操心。阿四大概問清楚了病根,也就不再抓著不放。

殿中各色花草亭亭,大多是阿四見識過的,一些種類更是養花學士的心頭愛——被阿四無數次剝削的品種。

阿四順嘴多誇了幾句哪盆花,乳母就推著閔玄璧上前介紹,並且多番暗示閔玄璧該主動提出作為禮物送給阿四。閔玄璧沒脾氣地任由身邊人擺弄,陪阿四將殿中花草逛遍,阿四多看一眼的都說要送。

聽得多了,收禮的阿四先不耐煩:“行了,你快把這屋子裡的花花草草說個遍了,我要你這麼多花做什麼?你自己留著就是了。”

閔玄璧神色黯然:“這些花確實養得不夠好,等以後我再送更好的給四娘。”

“你沒事就去歇著吧,我也回去了。”阿四擺擺手,實在不想和承歡殿裡的人進行牛頭不對馬嘴的對話,總感覺閔玄璧和他周圍的一圈人怪特別的,和整個太極宮都格格不入,透著一股說不清的彆扭。

等車輦將承歡殿遠遠甩在後面了,身邊的宮人說道:“閔小郎身體欠佳,長久在屋子裡不與人說話,性子有些左了。”

阿四奇怪道:“他不用讀書嗎?一天天的就窩在屋子裡養花?”

宮人察言觀色,小心提醒:“閔小郎是四孃的伴讀,四娘從未將人帶去過弘文館,這些年裡閔小郎也就一直跟著翰林院的學士們學著。”

阿四恍然,怪不得雪姑無緣無故提起了閔玄璧的花草,原來是有心要提醒她這一茬。說起來閔玄璧是和她同一日出生,今年也八歲,再不入學傳出去可就難聽了。

“那就這樣,科舉之後讓閔玄璧和阿史那舍爾一起去弘文館。也能讓他們倆做個伴。”

宮人道:“外國質子弘文館是不收的,阿史那小郎該去國子監呢。”

真是麻煩,阿四咕噥兩句,一錘定音:“讓他們倆一起去國子監,出入也便宜。你午後去問過謝大學士一聲,能這樣安排最好。”

宮人應下差事,在阿四吃茶點的期間就辦的妥妥當當,閔玄璧就讀國子監的國子學,阿史那舍爾就讀四門學。

在阿四以為事情已經了結的時候,姬赤華上門來探望妹妹。

姬赤華輕抿香茶,與妹妹說話:“弘文館的定員滿了?閔小郎叫你一杆子戳到國子監去,他那小身板,多走兩步還不得散架?”

太極宮和皇城就隔了一道牆,阿四常常往宮外跑,因此不覺得很遠。她嘟嘴道:“阿姊才奇怪,好久沒找我玩了,一見面就是說閔玄璧的事。”

姬赤華才不跟著妹妹粗糙的轉移話題走,她是真不明白:“閔小郎再乖巧不過的性子,哪點惹了你不痛快,叫你這樣看不慣他,連同處一室也不願意?”

阿四振振有辭:“不喜歡嘛,三姊不也討厭難阿兄嗎?”

這就是榜樣的作用了,雖然不能合理化整件事,但能給長輩們一個孩子學壞的理由:自家孩子都是被帶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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