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陽壽換的公主命 第90節(1 / 2)

年節是皇帝最忙碌的時間, 反倒是品級低的官吏能得不短的假期,越是受器重的越繁忙, 總要往宮裡跑。受了什麼賞賜,也要馬不停蹄地進宮謝恩。

時下流行寫詩,吃了皇帝宴席的官員們不免要再寫兩首歌功頌德的詩來抒發內心的感恩。

皇子們也逃不開這一茬,但她們有一點好,有人捉刀,且是約定俗成的。

阿四今夜的詩句就是雪姑代筆,寫的是丹陽閣中雪下梧桐。

熱熱鬧鬧的假期過去,百官回到官署的頭一件大事就是賑濟災民,不少地方的雪落得太大,天氣也比往年更加嚴寒,凍死凍傷不少百姓,大朝常朝都在議論此事。阿四耳邊時常能聽見相關的談論,但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她能做的只是讓自己手下人過得更好一些,儘量擴大布莊的規模,給更多的貧民提供工作養家餬口。

初春一個稀鬆平常的清晨,阿四突發奇想,與周圍人說,自己要去布莊視察。

宮人們對阿四的脫跳思維習以為常,雪姑點了一個宮人下去通知各部準備,禁軍、車馬、清道接送……

阿四坐在旁邊聽了一小會兒就覺得頭大:“提前告知了,還有什麼意思?”

這種視察就該突然,才能略略窺見一角原貌。

不然等她浩浩蕩蕩地過去了,必定是處處安寧、人人和諧。

雪姑道:“四孃的安危才是第一等的大事,其餘都不重要。”

阿四嘟囔:“我想做的事才是最重要的,輕車簡行就好了,否則我就要自己想辦法偷偷過去了。”

有姬宴平無數前例在,阿四的威脅很有效果,雪姑放棄了繼續和阿四講道理,轉向對護衛提出更苛刻的要求。

阿四扮做普通的官宦家小娘子,乘坐一輛青帷馬車出門。這輛馬車行到何處,何處的行人便驟然增多,阿四放眼望去,全然是便衣的禁軍,個個衣裳寬鬆,武器藏於袖中。

車駛出鼎都,熱鬧仍不減,初春踏青者紛紛,不少人在城外河流邊聚餐,一手茶酒,一手書畫,大抵是些用不著憂心吃穿的文人雅士。

再向外,人煙逐漸稀少,附近多是皇家莊園,不許外人入內。出如入無人之境的青帷馬車也顯眼起來,阿四見狀很是失望:“原來終究是一樣的。”

跟隨在側的雪姑笑道:“不說別的,單單四娘身上穿的和青黑髮亮的頭髮,哪一點都不是尋常人能夠擁有的。稍有眼力見的人,一打眼就該知道四娘出身不凡了。”

阿四伸出手摸摸頭髮:“嗯……我的頭髮確實又多又密。”不像上輩子熬夜的小禿頭。

雪姑見到阿四的手又是一笑:“四娘手指細長有力,略微有些肌理起伏之處也能瞧出不是操勞所致,貼身所穿的更是新出的棉布,樁樁件件,是沒辦法掩蓋的。”

最近林師傅已經開始教阿四刷棍,手上不免留痕,加上常年習字留下的痕跡,這些可與農活不同,是非富即貴才能學的起的。再有一句,窮文富武,若是家貧尚能習文,習武卻要求吃用上等,跌打損傷具是花銷。

阿四恍然,又學到一點。

布莊前後各有一道門,阿四選了正門走,既然是瞞不住的,倒不如就大大方方地進門。

大門厚實沉重,兩人合力慢慢推開,將布莊內的景象展現在阿四眼前。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廚房和油坊,整個布莊最需要出入的就是這兩處,前者需要食材,後者需要時常報告成果。

阿四今天是吃飽了來的,對食物尚且沒有興趣,先進入油坊瞧瞧。

就如今各種榨油的植物而言,麻油應當是工序最複雜的,與之相比較,棉籽榨油的也稱不上太麻煩。幾個榨油匠人顯然胸有成竹,將一行人引入屋內。

還沒湊近,一股難聞的味道差點將阿四燻倒,即刻抬腳避出門去。

阿四發自內心地質問:“這樣的惡臭,這油真的能吃嗎?”

榨油匠人急了,說:“怎麼會不能吃?這可是油!”說著竟自己沾了一筷子進嘴,半點不在意。

這回輪到阿四懷疑自己了,難道是她嗅覺太靈敏了?尋常人其實聞不到臭味?

雪姑代替阿四進屋轉一圈,說了許多誇獎匠人的話,稱讚他們的效率。等離開這一片地方,雪姑與阿四說:“我也嗅見臭味了,這油不能輕易給人食用,我會和管事說明白。”

為此,阿四又掉頭進廚房看了,確認廚房沒用棉籽油做菜用的是豆油才鬆一口氣。

雪姑笑道:“四娘這回可以放心了,既然這裡的膳食都有油水,這裡的人自然過得不會太差。”

阿四頷首,笑道:“那就最好了,我們再去裡面看看。”

加工棉花的各種工序阿四看不大懂,她從為棉花脫棉籽的這頭,一步步走到深處,最裡面的屋舍內,已然是織布的織女,而屋外的人正在攪動大缸內的染料為棉布染色。

整個流程是多麼令人欣喜,即便有許多不足,但一想到這些人都因為布莊有了養活自己的工作,阿四就異常欣慰。

只要她們能有收入,就不會餓死,能夠給家庭帶去受益,今後就不會被遺棄,如果她們將來擁有的能夠遠超同齡的男性,遲早有一天小家乃至大家,都會以她們為中心。

而這個美好的開始,有阿四的一筆。

阿四美得冒泡,站在天空下張開雙手:“雖然現在只有一個布莊,但將來遲早會有無數的土地,沒關係,我還年輕呢!”

雪姑和常思都輕輕笑,常思的母親自背後輕拍女兒的背,悄聲抱怨:“哪兒能笑話公主呢?”

常思抱著母親的手臂搖頭,她怎麼會是在笑話,只是覺得這很可愛也很美好。

阿四滿懷對未來的願景,氣勢洶洶地回到太極宮,她要從今天起做一個勤奮好學的上進孩子,儘快成為獨當一面的大人。

然而這份壯志在謝大學士面前深深受挫,她難以置信:“什麼?鶴娘今年就要去參加科舉了?”

謝大學士連連擺手:“只是童子試罷了。年十一、十二以下,熟悉一經及《孝經》、《論語》者,每卷試誦經文十道,兼自能書寫者,全通者授官,通七以上者予出身,”

阿四震撼:“鶴娘是天才?”

哪個十歲小孩懂得這麼多,原來天才就在她身邊。

謝大學士不以為意:“自太上皇起,大週年年都有的,世上總有些天生神異者,這類該叫聖童。”

當日阿四就忘記了自己許下的諾言,一整天都盯著旁邊的孟長鶴不放,試圖從對方身上沾染一丁點兒知識的氣息,最好是那種自願跑進她腦子的乖巧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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