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陽壽換的公主命 第131節(1 / 2)

這頭陸氏再三拜謝,將將退出門外,不久陸縣令姍姍來遲,又為膝下男兒請罪。

姬無拂今夜算是看夠了戲碼,說道:“陸縣令教子有方啊,父男一脈相承,令男頗得真傳。”

陸縣令不禁懷疑起今年流年不利,光走背字,這才頻頻被捉住錯處。他俯身再拜:“是某教子不嚴,大王教訓得是。”

當下,於男色上犯些錯當不得大事。一個未有功名且大機率沒有前途的小郎犯點錯,只要家人看得開,確實無傷大雅。

姬無拂本意也不是為後院一個男人出頭,含笑再記下陸縣令一筆。家宅不寧,教子無能,又是一出過錯。

在朝,名聲是極要緊的。科舉,人脈聲名更是不可或缺,姬無拂的心胸並不太寬闊,多寫幾個字就足夠讓陸縣令名聲掃地,三代難出頭。

至於三代以後,在她姬家天下,這樣的人,應該沒有三代開外的事兒了。

侍從送陸縣令離開,承衣三郎被攙扶著回後院。姬無拂轉頭與吳王抱怨:“分明是科舉出來的,怎也有這樣的人。”

吳王道:“正是藥縣,才會分到這樣的人。陸縣令這般品貌能夠考過科舉,多半是母父有點聲名,藥縣不算富裕,卻產御貢的藥材,有山有水,尋常不出事,只要份上不缺,藥縣的縣令是極好做的。”

有姬無拂的書信,不出兩月,新都就派了新縣令遠赴藥縣接任。至於陸縣令自是回家吃自己去。

兩月裡,姬無拂閒來無事,將陸家上下查了個底朝天,意外發現,人是陸家還是有正常人在的。

比如陸縣令母親錢鑫和陸家的女兒就很有風采,錢鑫曾是太極宮尚藥局醫師,有早年舊交情在,才給獨生的男兒換了點前程。不過,糊不上牆的爛泥,終歸是扶不起來的。

錢鑫顯然也明白這點,她給陸縣令謀了個官身,算是為孫女某個出身,再指靠孫輩科考出頭。

就連藥縣縣令的官位也是錢鑫給找的門路,希望陸縣令能安分守己幾年,等到孫輩長大。

遺憾的是,醫者不自醫,錢鑫年老體衰,已經不能管教老男兒,這才讓陸縣令頻頻出岔子。

等錢鑫緩過一口氣,得知老兒子和傻男孫又惹了禍事上門致歉時,姬無拂哭笑不得讓人進門。老老小小一家三代都來道過歉了,若是不明底細的人看了,指不定怎麼議論兩位咄咄逼人的貴客。

近幾十年尚藥局有名的醫師都是女科,皇宮大內不缺醫師,放眼天下靠譜的女醫卻是極少的,單單為這個,姬無拂也不能將人拒之門外。

錢鑫行事舉止要比陸縣令做得完滿許多。她在門外給兩位遠道而來的親王問過安,並不為家中的蠢貨求情,而是先問起隨行的老醫師。老一輩的醫師或多或少會給太醫署的學生上課,兩人之間有一份師生情誼在。

兩人寒暄過後,錢鑫再開口,懇請的是老醫師收她的孫女為徒,日後送往太醫署學醫亦或是留在吳王身邊,都是不錯的前程,將來孫承母業,也是一段佳話。

吳王又往郊外去了,宅院中姬無拂做主,老醫師進門便向姬無拂請願,說的是:“錢大醫是女科少有的能手,中年入宮為女醫,五十許為尚藥局御用醫師,年七十方才出宮榮養。大王何不替吳王收在手下,將來治理懷山州府,多一個牢靠的醫師,是極其緊要的事。”

姬無拂思索一會兒,總感覺這錢鑫的姓名有些耳熟:“這人擅長女科,從前是不是為楚王或者嗣端王接生過?”

老醫師躬身道:“楚王生產之日,太醫令為主,錢大醫為副手。當年大王出生,也是如此。”

噢……姬無拂恍然,原來是接生過她啊,能照料皇帝生產,一定是深受信任又醫術高明瞭。

怪不得陸縣令這挫樣也能進士及第,說不準宰相們生育都有勞過這位錢大醫。

“這陸縣令有夠不孝順的,這把年紀還帶累老母親。”姬無拂搖搖頭,很是不願意放過這人,但錢鑫確實是個人才。如果不是老男兒帶累,錢鑫就該在京中鑽研醫術、帶帶學生。她此刻上雖然門口頭上不說,心裡大機率還是期盼姬無拂能對陸縣令網開一面的。

思來想去,姬無拂做下決定:“我記得她家長孫是個好的,她要是願意,就帶著她家的女人稚童,跟隨我們長居懷山州府,至於男眷,趁早辭官回家去罷。”

言下之意是,懷山州也不收父男倆。

老醫師將話傳給錢鑫,伸手扶住錢鑫的手,和她說:“錢師在宮中四十年,應當知曉聖上與諸王的脾性,秦王是最好說話的,她已經這般說了,錢師不如就帶上女孫跟我同往懷山州府。”

錢鑫長嘆一氣:“我明白的,勞你走這一遭。”

陸縣令養成如今模樣,也有錢鑫任職內宮,無力管教的原因在內。這幾年裡,她為這養歪的男兒是費盡心力,也該放手了。即便陸縣令就此折了,能拉拔一手她的女孫也是極好的事。

錢鑫在這點兒上要比她的蠢貨男兒看得清楚百倍,如果不是湊巧碰上兩位親王路過,以陸縣令的資質,這輩子都未必能見上兩人一面。而吳王和秦王只需要在皇帝面前多說上一句半句,陸縣令莫說做官,身家性命也有憂。

無論是為自己還是為家族,她都必須放棄陸縣令。

新都來使,頂替陸縣令的進士抵達藥縣的那天,姬無拂專門去縣衙一趟,就為觀賞陸縣令的難看臉色。

而新官上任的新縣令穿著嶄新的淺青官袍從衙內走出,當面就鎮住了秦大王。

裴道叉手見禮,笑問姬無拂:“久不見大王,大王近來可好啊?”

第220章

姬無拂驚喜地上前:“道娘, 原來這新任的藥縣令是你啊,很有緣分嘛。”說著,手臂搭在了裴道肩上, 先說起最近在藥縣的見聞, 又問對方新都近況。

裴道無奈看了眼肩頭的手,搖搖頭低聲道:“這大概稱不上是巧合, 是家中大人有心為之。”

吳王突然就一走千里開外的懷山州, 不說皇帝的心思, 就是妾臣也不免心生疑惑。昭後出身懷山州以及皇帝踐祚之前曾來過懷山州兩件事瞞不過人, 再加上吳王這一出,朝中不少人都將目光放在懷山州上, 以為吳王是要來此尋翻身的法門的。

在阿四印象裡, 裴道去年進士及第, 今年四月於吏部制科入才識兼茂明於體用科人第三次等。科考的卷子是明著姓名批改的,吏部的銓選卻是要糊名的。歷來制科中考中第一、二等寥寥無幾,第三等已是極好的成績了。

而裴道作為宰相孫, 又有宰相堂伯母在朝,又有第三等的佳績,即便她是初出茅廬, 也該往新都京兆府下洛北縣與合宮縣中任職縣尉才對。

姬無拂拉著裴道就要拋開新都來其她人,到宅院裡細說。裴道想著轉頭與同僚解釋一二, 就看見同來的女官的笑臉,內官拱手道:“小裴縣令與秦王去吧,我這頭與吳王說便是了。”裴道這才鬆開腳下的勁兒,任由姬無拂拉著走。

“小裴——縣令呀。”姬無拂刻意拉長音, 藉機調侃好友,“前有老裴相, 今有裴右相,還有大裴殿中丞,現在又加一個小裴縣令啦。”

右相之子,姬宴平的伴讀裴理,如今正是從五品上的殿中丞。

裴道忍不住跟著笑:“可別說了,我和阿姊,哪兒能與大母、伯母相比較。”

兩人走進縣衙後院的一處小廳內,侍從守在屋外。姬無拂大大方方地坐在坐床上,上頭的軟墊應該是陸縣令一家子沒來得及收拾的,能嗅出一股淡淡的藥草泡過的香氣。

姬無拂半點不對自己把陸縣令拉下馬一事感到愧疚,但很關心裴道的前途:“你怎麼落到這裡來了?不會是我一路上動靜鬧大了,帶累你了吧?”

“銓選後便能做一地主政官的,近十年也獨我一個。任誰聽了都要忮忌,獨獨四娘說是帶累的。”裴道研究了一番小桌上的紅泥小爐,生火熱茶,先給姬無拂面前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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