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
奉天殿上。
朱由檢怒氣勃,將滿桌子奏摺一把全掀了開去!
“高傑這廝,到底會不會打仗!”
聽見他的怒吼,殿中幾個太監全都悄悄地低下了頭去,努力屏住呼吸,不敢出聲來。
自高傑西徵以來,陛下每日都要火。
這殿堂上的咆哮時,一日比一日劇烈,到了今天,更是氣得陛下連桌子都掀了!
太監韓良輕聲輕腳地走了進來,小心翼翼地撿拾起地上的奏本。
卻聽朱由檢繼續咆哮到“君不密則失其國,臣不密則失其身!更何況這等行軍大事,更是再怎麼機密都不為過!”
“可他倒好,一路敲鑼打鼓,生恐天下人不知!”
“現在,怕是連西安城裡的狗都知道,他要拿下九江,水路進攻武昌,然後再打下襄陽,進逼漢中!”
“他要有這本事就算了!媽的!要是能贏得堂堂正正,老子也就忍了!”朱由檢暴了一句粗口,狠狠說到“出兵十日以來,日日都是損兵折將,連個九江都拿不下來,幹什麼吃的!”
朱由檢氣得在殿內狂走了幾步,朝著金絲楠木的樑柱狠狠砸了幾拳,猶不解氣,朝著殿外又是一頓破口大罵“還有臉向我要兵餉?朕哪兒來的兵餉給你?混逑!敗類!無恥之徒!”
只可惜,再怎麼罵也是無用,高傑如今遠在九江,也感受不到他的狂怒。
韓良收拾好了滿地的奏章,又給朱由檢端來了茶水消暑。
口中輕聲問到“陛下,要不,咱家去高傑那邊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朱由檢覷了他一眼,冷笑了一聲“你歇著去吧!朕是不知道高傑怎麼打仗的,可是朕肯定知道,你會是怎麼打仗的!”
韓良囁喏了一聲,訕訕地退了下去,不敢再多話。
前幾日,那位藉著頒旨的便利,收受了大臣賄賂的太監,被朱由檢當場打死了。
此事雖小,卻讓宮中內官們都齊齊一驚。
這位陛下,看起來慈眉善目,卻真是個殺性重的!
“傳旨,令戶部撥餉銀一萬兩,去送與高傑!”朱由檢沉聲說到。
“是!”
韓良也猜不透,陛下為何前面還對高傑怒氣衝衝,此次卻又毫不吝惜地給了一萬兩白銀。雖然離高傑奏請的十萬兩還有好大一個缺口,但這一萬兩也不是一個小數目了。
在韓良看來,大明四位都督,也就高傑這邊能力差了點兒。
其它那幾位都督,目前都是順風順水。
北部閻都督,自渡江以後,穩紮穩打。雖然這些日子也不知道他究竟走到哪裡了,但那話不是說嗎沒有訊息就是最好的訊息!想來,此時的閻都督,應該已經到了鳳陽府了吧?
南部的黃得功黃都督,仗打得怎麼樣,韓良不知道。但是光看黃得功那一身彪悍的腱子肉,便知道這位定然是能夠以一當十的猛將,南部那些水寇土匪,又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東邊那位黃蜚黃都督,卻是大明的積年老將了!昔年在皮島摸爬滾打過來的,東邊大海茫茫,那些紅毛鬼據說只能晚上出來,白天最怕太陽。黃都督這仗打得不要太輕鬆。
唉,怪只怪高傑!
也沒個好訊息傳來,害得陛下生氣!
韓良心中默默嘀咕著,輕輕地退出了殿外。
“王公公!”
“陛下又在火了?”
“是啊。”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別亂嚼舌根子,你人很機靈,但別機靈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