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定國一個翻身站了起來,手裡順勢提起了背後的槍,搶先一步來到那疾馳的馬山,大聲問到“什麼明軍?說清楚?”
那馬上的偵騎不待馬兒停穩,便從馬背上滾落了下來,大聲說到“有十多艘大船,正沿江而上。離此地不過二十里!”
“打的什麼旗號?你又怎知道那是明軍?”張定國問到。
“打的是……”,那偵騎看了一眼眼前的安西將軍,說到“打的是安西將軍張定國的旗號!”
張定國一愣。
那偵騎急忙又說到“但屬下知道,那肯定不是將軍!而且那為的大船轟隆隆作響,雖逆水而上,度也奇快,必然是南明的奇技淫巧之術!”
“必然是了!”張定國微一凝神,又詳細問了幾句,瞭解到那船吃水頗深,也不知在船艙中藏了多少兵馬。
“會不會是高傑來了?”白文選也湊了過來,遲疑著問到。
“這……也太快了吧!”張定國驚訝地說到。
前些日子,的確是有情報傳來,說是高傑在武昌擺了那袁宗第一道,轟轟烈烈的大軍攻打襄陽,最後卻是虛晃一槍,轉頭要來四川。
可是,武昌距離夔州何止千里之遠?而且是逆流而上啊!
即便是到了夔州,要將船開到廣元來,沱江可不是那種寬闊的大河,而是湍急的急流,那大船怎麼開得進來?
“那……屬下再去探一探?”偵騎問到。
“去探!”張定國說到。
口中吩咐著偵騎再去探,身前卻絲毫不停。
將各種命令透過自己的傳令兵,有條不紊地傳遞了下去。
先是調來一部士卒,在港口附近佯裝防禦。
然後又在通往成都府方向的一座無名小丘上,立起了營寨。
緊接著又急往成都府派了信使,將此處遇敵的情況做了彙報,著成都府預先提防。
又派人往上游傳令,著水軍準備好撞角,準備沿江順流撞下來。
……
白文選站在一旁,不一言。
見他一件件一樁樁地將事情安排了下去,有條不紊,不慌不忙的樣子,忍不住說到“你這小子,還真是有大將之風!”
“白叔,有你在,我哪兒敢稱什麼大將啊!”張定國說到。
“不慌不忙,那就是大將了!”白文選說到“那種一打起仗來,就大呼小叫的,往往會因為沉不住氣,而壞了局面。”
“白叔要是想幫我,不如將你的前軍營帶過來替我壓陣如何?”張定國說到。
“哈哈!”白文選笑了起來,“這前軍營可不是我自個兒的,說調動就能調動得了,得那惡人同意了才行。這一來一去,你這仗怕是都打完了。”
“這樣啊!”張定國面露為難,說到“那要不將你那輔兵借給我如何?”
張定國所指的輔兵,便是這幾日向白文選借來,幫助在上游修築河堤的那一群人。
說是輔兵,其實拿著刀也一樣能打仗。
白文選眼珠子轉動了一下,說到“我去替你看著吧!”
說罷,便喚來自己的親衛,騎上馬離開了。
將欲走時,張定國叫住了他,說到“白叔,只要敵人沒有登岸,那河堤能不決,還請不要決吧?”
白文選看著他笑了一下,說到“剛才才說了,你頗有大將之風。可你要是真這麼優柔寡斷,將來遲早是要吃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