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曹希柏回家(1 / 2)

只有族長曹軾和曹金狄兩對父子沮喪到了極點,興沖沖來看榜,曹金志曹家金兩人不僅沒有考中秀才,四個人還和補習班的書生們打了一架,傷得最重的是族長曹軾,不是因為他是族長,而是因為他的年齡最長,力氣腿腳都沒有年輕人靈活,衣服扯破了,辮子散了,臉上掛了彩,大腿和身上好幾處瘀青,雖然都是皮外傷,但一個族長在公眾場所被書生群毆,這是比皮肉傷更痛的傷害!

族長身上的傷是誰打的?現場那麼多人,沒人能確定哪處傷是哪個人打的,連告官都沒有被告,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悶在心裡。

曹軾被打,他痛恨的不是那些打他的書生,而是曹家,曹金全的家。補習班是曹金全家辦的,打人的書生是補習班的人,李賜克也是曹家家僕,補習班的人打人,曹家家僕打人,相當於曹金全打人!曹家敢打曹氏家族的族長,這是要逆天了!

兒子曹金志對父親捱打當然很是氣憤,曹金狄父子倆也時義憤填膺,摩拳擦掌要找曹金全討說法。

不過,現在討說法不是時機,畢竟動手的人不是曹金全本人,再說,打人前,補習班的書生還只是沒有功名的書生,打人後,他們大多成了秀才,秀才是有功名的人,現在去告自己被秀才群毆,誰敢受理?

曹軾和曹金狄以及他們的兩個兒子,都只能將憤恨埋在心底。

曹軾恨得咬牙切齒,君子報仇三年不晚,你曹金全終歸跳不出我族長的手心!

在街上買了一些治療跌打損傷的藥,幾個人悶悶不樂回曹家灣去,路過補習班門前,院門沒關,曹軾伸頭向院裡看看,教室仍然擺放著讀書用的桌椅板凳,陽光斜照著宅院和院外的官帽山。宅院門外不遠處就是硯盤水池,水池黑漆漆的水出難聞的臭味,幾個穿長衫的書生正蹲在水池邊洗手,他們將手伸進黑漆漆的水裡不停地搓著,一邊搓還一邊唸叨,“今年不是讀書天,因為沒進補習班;明年讀書先洗手,神仙帶我一起走”。

曹金志曹家金兩人見狀,也趕緊蹲在硯盤水池邊,兩雙手在黑漆漆的水裡使勁搓起來。

曹金狄看著自己的兒子和族長的兒子那麼虔誠地洗著手,再看看宅院和官帽山,若有所思。

回到族長宅院,曹軾怒氣還沒有消停,曹金狄一邊給曹軾搽著藥膏,一邊向曹軾獻上一計,說今年的補習班出盡了風頭,不是他曹金全有多大能耐,而是那個地方的風水太好,有這麼好的風水,傻子在那裡辦班都會出秀才。

曹軾一聽,認真想想,也是哈,曹家文是個學渣,學渣辦補習班都能囊括倉西縣片區的秀才,靠的是什麼?不是靠那裡的風水好嗎?曹軾表示完全贊同曹金狄的分析。

曹軾問曹金狄,今年你不是“值年家”嗎?曹金狄趕緊點頭。按照祠堂的族規,曹家人丁興旺的大家庭要輪流管理祠堂,今年輪到大房曹金狄當值。

曹軾說,曹金全賺了那麼多錢,捐些銀子給祠堂不應該嗎?說完,斜眼看著曹金狄,至於捐的銀子怎麼辦?你在值年,你看著辦!

曹金狄愣了一下,猛然明白族長的意思,趕緊點頭,靠近曹軾,悄悄說,我明白,無論曹金全捐多少,都給你三成,餘下的要用一部分在祠堂開支。

曹軾的臉上露出微笑,鼻子裡嗯了一聲。算是認可和滿意。

曹金狄再認真想想,即或曹金全捐了銀子,但總不能年年都要他捐,從長遠利益來看,如果我們把補習班盤過來,以後我們年年都有錢賺,年年都有錢賺才有長遠利益。

曹軾一聽,眉毛一揚,是哈,這次從曹金全那裡分了一杯羹,以後怎麼辦呢?這次曹金全辦補習班,曹軾才知道賺書生們的錢原來這麼容易,如果將補習班盤過來,年年招生,年年都有上千兩銀子的進項,哪裡還需要找曹金全捐錢?曹軾趕緊點頭,這主意好!太好了!我們抓緊辦。

曹金狄眉毛皺起來,他有些擔心,問曹軾,萬一曹金全不同意將補習班盤給我們呢?

曹軾斬釘截鐵說,他敢!他不同意就將他逐出曹氏宗族!

曹金狄愣了愣,咬咬牙,是呀!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立馬點頭表示贊同。

曹軾說,事不宜遲,我們要抓緊去找他,找誰?找曹金全唄,曹金全是曹家主事的人,他的話誰敢不聽!曹金全是曹氏家族的人,族長的話他敢不聽?

爾後,兩人就商量起來,決定補習班由曹氏祠堂主辦,族長任督學,曹金狄任班主任,其他事項均按照補習班今年的做法照搬。

補習班為什麼要以祠堂名義主辦?祠堂是這個曹氏家族的祠堂,曹金全如果不同意,那就是曹金全與整個曹氏家族對抗,曹軾就能以祠堂名義將曹金全逐出祠堂!

暫且不說曹軾與曹金狄商量辦補習班的細節。這裡先說說曹希柏回家的事。

曹希柏離開縣衙,一個人跌跌撞撞走在街上,他仍然一會兒笑,一會兒哭,但笑也好哭也罷,都沒有看榜時那麼誇張了。

走到曹家大院門前,曹希柏整整衣帽,拍拍長衫上的灰土,挺胸抬頭進了院門。曹姜氏正好在院裡,一眼看見二大爺進來了,拿起一把掃帚就故意攔在曹希柏面前,你不是在補習班嗎?怎麼又來了?

曹希柏見曹姜氏不向他施禮,反而拿把掃帚攔他,就很生氣地說,侄孫媳婦不應如此待吾!前次他稱呼侄孫媳婦前面還加了一個賢字,今見曹姜氏攔他,就將那個賢字取消了。

曹姜氏也不客氣,說你最好待在補習班裡,不要到我們家來。曹希柏見曹姜氏對他如此態度,顧不得斯文不斯文,向曹姜氏啐一口,說孺子不可教也!

老爺子聽見院裡的動靜,從正屋裡走出來,看見曹希柏,眉頭皺了皺,曹希柏見到侄兒,不滿地說,見長輩亦不施禮,難道這是曹家的家風嗎?

老爺子沒對曹希柏施禮,自知失了禮節,不管曹希柏多麼不堪,再不堪也是長輩,見了長輩不施禮就是不孝。老爺子只好向曹希柏拱拱手,喊了聲二叔,曹希柏這才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表示答禮了。

曹姜氏一看,撇撇嘴,丟下掃帚,心裡很不舒服。

老爺子問曹希柏,二叔今天來有何事?曹希柏憤憤地說,我到曹家酒樓去找家武侄孫,想在他那裡辦一桌酒席請大家吃飯,結果被家武侄孫攆了出來,說完又哀嘆,曹家怎麼會有如此不堪的晚輩,疼惜呀!嗚呼哀哉!

老爺子疑惑地問曹希柏,你請我們到曹家酒樓吃飯?老爺子吃驚地看著這個很不靠譜的二叔,二叔在外流浪多年,已經淪為乞丐,雖然在補習班待了幾個月,待幾個月就能請大家吃飯?這是唱的哪一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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