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皇上欽點二狀元

吃過早飯,門前的大黑馬噴著響鼻,焦躁的刨著地面,又興奮的仰頭咴咴嘶吼。

曹家文吃了早飯,正在換衣服準備進宮參加殿試,衣服還沒穿好,就呵欠連天,站立不穩,嘴裡說著,吾睏乏極矣。說完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老爺子和大娘都站在院裡,等著曹家文出來,等了好一會兒,眼看再不出發就來不及了。

大娘進屋催促,令她大吃一驚的是曹家文居然蓋著被子在睡覺。嚇得大娘急步上前,使勁搖著曹家文,嘴裡喊著,家文,家文!

曹家文根本不管大娘的喊叫,酣睡如泥,鼾聲如雷,看來正在做著黃粱美夢,不願醒來。

大娘驚恐的看向林月,問家文怎麼了?

林月說,我一直都在叫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裝睡,裝睡的人是喊不醒的。

大娘一聽兒子可能在裝睡,不禁火冒三丈,說今天是殿試的日子,你怎麼敢裝睡?說完就一把抱住曹家文的肩頭,想讓他坐起來,無奈曹家文的身子軟得如一灘爛泥,大娘拉不動也抱不起,林月又不幫忙,曹家文嘴裡嘟囔兩下,仍然昏睡不醒。

大娘急的六神無主,向林月使勁喊,快叫郎中!

林月慢悠悠說,大娘你別急,我已經派人去請郎中了。

她確實叫管家去請郎中了,但對胡智德交代的卻是,不用著急,少爺沒事,你在外面磨蹭一個時辰,再帶著郎中回來。管家不明就裡,出門找郎中去了。

老爺子聽見兒子屋裡的動靜,感覺不妙,但他又不能進兒子的房間,父不進子房是這個年代的規矩,再情急也不能壞了規矩,他只能在院子裡焦慮的走來走去。

大娘從屋裡出來,見到老爺子就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嚎,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呀!我兒怎麼能錯過見皇上的機會呢?怎麼能錯過光宗耀祖的機會呢?你早不睡晚不睡,怎麼這個時候來睡覺呀....!

老爺子這才知道,曹家文沒出來,是因為在屋裡睡覺!他本能的感到事有蹊蹺,昨天讓曹家文練習一步三叩頭跪拜禮的時候,他練習得不僅很認真,情緒也很亢奮,一點都沒有流露出不去參加殿試的意思。難道是林月不讓曹家文去參加殿試?

老爺子心裡突然一震,但又轉念一想,林月為什麼不要曹家文參加殿試?沒有理由呀?曹家文參加殿試對林月有益無害,林月沒有作案動機,..?疑問實在太多,老爺子一時不知所措,見已經錯過了參加殿試時間,不免也是老淚橫流。

管家帶著郎中進院來了,見到林月,有些不放心的觀察著林月的表情,會不會來得太及時了?磨蹭的時間還不夠?好在林月向胡智德讚許的點點頭,他才鬆了一口氣。

大娘見郎中來了,一把抓住郎中,迫不及待將他拉到曹家文床邊。郎中為曹家文把了脈,又聽聽呼吸,翻開眼皮看看,皺著眉頭說,脈搏呼吸都正常,可能是這幾天太緊張,導致睡眠不足,現在只是補充一下睡眠而已。

大娘一聽郎中說沒事,只是補充睡眠而已,就忍不住又大哭起來,說要補充睡眠也要等今天過了再補充呀?你怎麼想補充就補充呢?你現在這麼一補充,就喪失了見皇上的機會呀!

郎中一聽,心裡一驚,這個抱恙之人今天要見皇上?能夠見皇上的不是人中龍鳳就是馬中良駒,見皇上這種百年難遇的機會怎麼能錯過呢?郎中認為他有義務將病人馬上喚醒,讓他去見皇上。

郎中拿出一盒針灸,對準曹家文的人中穴就紮了下去,可能郎中有點激動,這是在為龍鳳扎針,在為良駒扎針呀,一激動下手就重了一些。

曹家文被針灸扎中人中穴,像一隻受驚的兔子,猛的一下睜開眼睛。

大娘一見曹家文醒了,喜極而泣,將曹家文從床上拉起來就要往外走,林月提醒大娘,說殿試時間已經過了很久了,這個時候再去沒用了。

大娘醒悟過來,愣怔一下,居然又大哭起來,這次她是一邊哭一邊順手操起枕頭邊一把竹扇,氣頭上也不管哪裡打得,哪裡打不得,用竹扇朝著曹家文就是噼啪幾下,哭罵著,你早不睡晚不睡,錯過了殿試就不睡了,你這個不爭氣的孽障呀!

郎中見抱恙之人捱打,知道這地不可久留,背起藥箱就趕緊走了。

曹家文剛從昏睡中醒來,一醒來就被大娘揮舞的竹扇打得鼻青臉腫,他趕緊護住頭,眼前的一切很迷糊,腦殼也很痛,不知道迷糊和痛是被大娘打的,還是昏睡過頭鬧的,他只能一臉懵逼的看著哭罵中的大娘。

林月突然聽見胡智德在院裡高聲喊著少奶奶。林月趕緊出門,只見一個面色白皙,身材高瘦的男人正垂手站在院裡與老爺子說話,那人問,傳皇上話,曹家文今天為什麼沒有參加殿試?

老爺子一聽是皇上問話,嚇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像搗蒜般的磕頭,林月見這人沒有長鬍子,問話的嗓音也是尖尖的,從他身上穿的服飾就知道這人是個太監。既然皇上來問話,該怎麼回答就不能草率。林月向太監施了一禮,說相公今天早晨突然生病,臥床不起,剛才郎中才看病走了,所以沒有參加殿試。

太監看看林月,老爺子趕緊向太監點頭,表示兒媳說的話是真的。

太監鼻子裡哼了一聲,說要見見曹家文。他如果只聽說而沒有見到曹家文的面,回去是不敢向皇上交差的。林月點點頭,表示同意,帶太監進了屋。

大娘正在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嚎哭咒罵,突然見林月領著一個穿皇宮服飾的男人進屋,嚇得瞪大眼睛看著男人。太監見大娘哭得尋死覓活的樣子,又見曹家文鼻青臉腫的躺在床上,正抱著頭哎喲連天喊著痛。太監以為大娘嚎哭是因為曹家文生病,以為曹家文抱頭喊痛也是生病所致,又見曹家文頭上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相信曹家文是真的生病,就退出房間走了。

林月心想,好險,幸好大娘及時揍了曹家文一頓,幸好曹家文傷在臉上,不然曹家文假裝生病不參加殿試就會露了馬腳。

今天殿試,黃臺吉最想見的人就是曹家文,但殿試開始了都沒有見到曹家文的蹤影,曹家文為什麼不參加殿試?沒有特殊原因不參加殿試就是對朝廷的藐視!

皇上叫一個太監去看個究竟,現在太監回來向皇上稟報,說他到曹家去看了,曹家文今天早上突然生病,頭痛欲裂,他親眼所見曹家文躺在床上抱頭哀嚎和鼻青臉腫的樣子,看來確實病得不輕。

皇上這才點點頭,這麼重要的人才,千萬不能有藐視朝廷的行為發生。

殿試結束,皇上欽點進士一百一十六人,一甲狀元、榜眼、探花三人,姜祖飛不愧為神童,他今天參加殿試,名字列在了三甲第五名。

黃臺吉看著案几上這些人的名字,心裡既高興又有點失落,高興的是他又有了一批可用人才,失落的是,這些人的文章再好,也沒有曹家文的詩寫得好,這麼重要的人才,今天卻因為生病沒參加殿試,可惜了呀可惜了。

皇上正在惋惜,一眼撇見龍案上擺放的那首詩,我勸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才!

黃臺吉瞪眼看了這句詩好一會兒,突然像喝了一碗雞血,血氣突然方鋼,渾身燥熱,朕為何不能暮色蒼茫看勁松?為何不能抖擻精神降人才?在朕急需人才助其江山永固的時候,就不能拘泥規矩!朕如果看了勁松不抖擻,像曹家文這樣的人才就失之交臂!

黃臺吉惜才如金,求才若渴,選拔人才,時不我待!

但黃臺吉剛才已經欽定了三甲,再將已經欽定的人刪減一個,他自認為太兒戲,不妥!但既然要降人才,就不能拘泥以往的規矩,只能打破常規,不拘一格才能降取人才。

想到這裡,黃臺吉毅然拿過曹家文的答卷,在他的試卷上打了一個√,再寫上“二狀元”幾個字,交給袁朝權。

袁朝權看著曹家文考卷上欽點的“二狀元”幾個字,很是懵逼,二狀元是個什麼東西?這是中國歷史上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名稱,也不知道是個什麼等級。

黃臺吉看他懵逼的樣子,就大聲吟誦“我勸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才”!吟誦完,看定袁朝權,那眼神分明不容袁朝權質疑,同時表明,朕不是心血來潮,朕是清醒而堅定的。

袁朝權“嗻”,應諾一聲,捧著皇上欽點的名單退出養心殿。

曹家文沒參加殿試,原本是不會被欽點的,皇上要欽點曹家文也得有個說法,既不能影響已經欽定的那個狀元,又要讓曹家文以後有身份為我所用,不然,怎麼理解不拘一格呢?所以,點曹家文為二狀元,既讓他享受狀元待遇,又作為編外狀元,不影響朝廷欽點狀元的規矩,一舉兩得。

民間能平妻,朕為何不能平狀元?黃臺吉對自己的舉措甚為得意,不禁呵呵,這就是朕“不拘一格降人才”立竿見影的效果。

黃臺吉欽點曹家文為二狀元的時候,林月帶著大黃正在護城河邊散步。

微風一過,河水一如既往的泛著銀白色波紋,透過濃密的灌木,她不禁再偷眼看看那株隱藏在灌木叢中開著鮮豔花朵的曼陀羅。林月對曼陀羅花莞爾一笑,感謝華佗,讓林月認識了曼陀羅花,還讓曹家文當了一回小白鼠,試驗了一下自制蒙汗藥的技巧,也知道了當一個人吃下蒙汗藥後,能被麻醉多久的臨床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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