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也不至於鬧的你死我活啊。”
現代靈魂的小衙內,對各省高考錄取不公平的事情,已經習以為常了。
“關係大了,江南文人天天宣揚蘇松重賦。但如果按照戶均稅負,從大明成化年間開始,排名前三的納稅大省,竟是陝西、山西和河北(注:北直隸)。”
閹黨大佬馮銓,一點點撥開歷史迷霧。
“尤其是陝西和山西,竟然比富甲天下的松江府,戶均稅負,分別要高七成和六成。”
“這就是陝西遍地流寇,而江南歌舞昇平的原因。”
“按照大明南人北官、北人南官的慣例,南方人在北方拼命增加賦稅。而北方人在南方收稅,就被江南士子糾集打行無賴,百般刁難鬧事。”
“尤其是天啟朝的蘇州,竟然搞出《五人墓碑記》,這樣惡性抗稅的大事件。”
“河北京畿籍的太監,自然而然,就與在南方做官的北方籍官員,團結到一塊去。”
小衙內突然意識到,地區展嚴重不平衡、各省政策又天差地別,也是明朝滅亡的原因之一。這也是投降滿清的北方明軍,殺起南明軍民絲毫不手軟的根源所在。
“別看現在閹黨倒臺了,朝堂之上照樣還是內鬥不斷。”
“我建議侯世祿總兵,還是小心為上。”老奸巨猾的馮銓,一點點往外擠牙膏。
“有話直說!”旁邊的賀一龍不耐煩了。
“先幾大總兵之間矛盾重重,誰都不想讓別人出風頭,更不想看到,你們這路雜牌軍出風頭。”
“其次,守衛北京城的京營將官,也不希望駐紮城外的總兵打贏立功,否則怎麼顯出他們的本事呢?”
“再次,北京城裡的部分勳貴和文官,也不希望城外的總兵打贏立功。他們可不想與滿桂、侯世祿等平起平坐,甚至被他們壓一頭。”
“媽蛋,這也太複雜了。”
“怪不得全北京地區,都在看我們打仗。”
“朝堂之上就沒一個好傢伙……”榆林軍將官們叫罵聲一片。
這就是“辦公室政治”,有人埋頭幹活、有人說牢騷怪話、有人搗亂扯後腿。
“賤奴好像要撤兵。”偵查情報部長虎大威過來彙報。
“給賤奴射去書信,後天中午,我與他們陣前一對一單挑。”明白古今一理的小衙內,有了新主意。
一心一意想剿滅榆林軍的紅歹是,留了下來,並開始重新安排作戰計劃。
尤世勇和三位老將軍,趁著夜色掩護,偷偷用驢騾戰馬,轉運所有古董珠寶回根據地。
到了約定單挑的時候,小衙內藉口中午陽光在南邊,刺激眼睛看不清,磨磨蹭蹭到下午,太陽轉到西南邊,才帶著一百騎兵,搬開充當減帶的大樹幹,來到石壁山陽面。
剛一自報家門,就有投降賤奴的明軍,按照事前計劃,在一千五百米的安全距離外,拿尤世功、賀世賢的慘死刺激他。
榆林軍這邊不氣不惱,指名道姓,只要比小衙內大五六歲的濟爾哈朗出戰。因為那天的夜襲戰裡,這小子未戰先逃。
他13歲時,自己的父親舒爾哈齊,也就是努爾哈赤的親弟弟,被幽禁而死,兩個親哥哥也被野豬皮處死。
濟爾哈朗在賤奴集團裡,本來就處境微妙,現在被捅到痛處,只能自覺申請出戰。
為防止賤奴最擅長的“斬行動”,榆林軍又嚷嚷讓他們後撤一公里,才同意單挑,否則就回九龍山睡大覺。就在來回扯皮的時候,天色已經接近黃昏了。
濟爾哈朗與小衙內騎著戰馬單獨出戰,在兩軍陣前,約兩千五百米的距離內慢慢靠近。
兩人相距約三百米時,幾乎同時加。濟爾哈朗背後的“得勝鉤”上,豎放有三米多長的騎矛,手裡拿著弓箭。
小衙內左手握緊馬韁繩,右手夾持約六米長的竹蒿槍,上半身俯身趴伏在馬脖子上,馬並不快。
在距離約四十米時,不等濟爾哈朗射箭,他的左手就掏出,藏在後腰的雙管短筒霰彈槍,迅捷開火。打完後,再塞進馬肩膀部位的褡褳裡。
正準備“分鬃射”,卻被鐵彈丸和鉛彈丸,糊了一臉的濟爾哈朗,一下子懵逼了,我沒看到火繩啊。
這麼遠的距離,短筒霰彈槍的威力並不大,只能起到騷擾破壞的作用。
趁對方分神魔怔的一瞬間,六米長的竹蒿槍鑽進他的腹部。巨大的衝擊力,讓濟爾哈朗向後方騰空而起,重重摔在地上。竹蒿槍受不了強大的反作用力,前端出爆響而斷折。
小衙內馬不快,扔掉竹蒿槍,立刻勒馬掉頭。用左手抱住馬脖子,身體側傾,右手抓住,在地上扭曲抽搐敵人的腰帶,將他抬高一點,減少與地面的摩擦阻力。
賤奴隱藏已久的大將軍炮響了,圓球形炮彈從身邊呼呼飛過。幾百名鑲藍旗精銳賤奴,彷彿人形炮彈,跟隨炮聲一起追殺出來。
“嗚嗚嗚”,上萬匹戰馬響應衝鋒的號角,想要快衝過戰場間隔。
看到並排騎馬賓士而來的賀一龍、賀瘋子兩人,小衙內把雙腳在地面摩擦,上半身懸空的濟爾哈朗,用盡全力向前拋投出去。自己則稍微轉向,與賀氏兄弟擦身而過。
他倆越過濟爾哈朗一二十米,再掉轉馬頭回來,用明軍類似小號鉤鐮的“鉤撓”,準確砸鉤在濟爾哈朗的身體上,再並排拼命打馬回奔。
石壁山和旁邊西山山頭上的各式臼炮,根據自己射程,開始6續射蒺藜彈和紅磷燃燒彈。大威遠炮也居高臨下,用獨子炮彈阻隔敵人。
那把短筒霰彈槍,採用的是金屬火帽擊裝置。只要注意安全,少量製備雷酸汞並不難。國內曾經有村辦作坊,以雷酸汞為原材料,生產銷售“摔炮”。
金屬火帽擊槍,點火成功率幾乎是百分百。不像燧槍騎戰時,射藥還有傾瀉丟失的可能。
小衙內早就準備好,幾支這樣的槍械和金屬火帽,專門應對特殊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