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瑪麗安圖爾怎麼認識的?”一個聲音傳來。
都是變音後的聲音,莊嘉良無從知道是誰。
“飛船裡到處都是監控,還需要問嗎?”
“所以你愛上她了?”
莊嘉良知道,撒謊是最愚蠢的答案。
因為這間審訊室裡,自帶測謊裝置,他們會得到他們想知道的一切。
“是的。我非常愛她。”
“僅兩面之緣?”
“愛情的生是難以預測的。這不是人類的特有屬性嗎?”
“很好!那麼,你打算怎麼辦呢?”
“把她帶到腦艙,或者送去科學艙。只要她能活著,我會繼續執行我的任務。”
牆面後有細微的聲波,但是什麼也聽不清楚。
“難道這不是最簡單的方式嗎?能量不足以支撐整個飛船到達y星球,必須犧牲掉一個艙,難道不是你們決定犧牲掉文化艙嗎?”
莊嘉良的聲音相當冷靜。
他的成竹於胸,來自於他對自己的絕對自信。
一直以來,他是遷移計劃裡最能幹的軍官。
即使他們可以派出人來,繼續執行拋棄文化艙的計劃。
損失掉他,對腦們而言,絕不是件好事情。
誰知道未來十幾年的旅行中,還會遇上什麼麻煩事兒,需要他來解決呢?
“這的確是最簡單的辦法。”
對面終於傳出了聲音,“如果早知道你會這樣理智就好了。”
“你們一手培養和塑造的我,你們應該瞭解我。”
事情便輕而易舉解決了,腦會同意了他所謂的戀愛申請。
但是駁回了他想運一臺鋼琴到腦艙的請求。
他沒有再堅持。
他認為沒有必要惹那些腦們不高興。
想聽音樂,聽唱片也就夠了。
關鍵是,他也有了充足的理由,往返腦艙與文化艙之間。
但他清楚的是,他的一舉一動,將受到更嚴密的監控。
接下來的時光,除去每天必要的工作,他便常常混跡於文化艙。
聽瑪麗彈琴、參加舞會、在咖啡廳聽人們討論歷史與藝術、和瑪麗手牽手品鑑每一件藝術品。
“有沒有可能把每件藝術品都看一遍?”莊嘉良問瑪麗。
“八百多萬件藝術品,每件藝術品看一分鐘,沒黑沒夜不吃不喝都要十六年,怎麼做得到?”
莊嘉良沉默不語。
“著什麼急,在路上可以看,到了y星球還可以繼續看。”
瑪麗微笑著摸他的臉,“你們願意用整個艙來運這些寶貝真是太好了!我替全人類感謝你們!”
莊嘉良擠出一個笑容來。
“可是鋼琴實在少了些,只有兩架,要是隻有一架我就沒得彈了,那真是生不如死!”
“如果只有一架,我就不會被琴聲吸引,就不會認識你了。”莊嘉良將她擁入懷裡。
“對了,樂團終於同意讓我彈柴可夫斯基第一鋼琴協奏曲了,我太高興了!”
她在他懷裡都忍不住跳起來,“我猜他們一定是看你的面子,為了討好你。”
“怎麼會?”
“怎麼不會?這裡的人都認為我搶了我爸爸的名額,既惋惜他不能來,又貶低我不孝順,都不理我。現在見了我,都跟我打招呼,熱情洋溢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演出是哪天,我一定過來!”
“五天後!”
演出當天的瑪麗,稱得上光彩照人。
她說那是她帶上船的唯一一件禮服,她十八歲成人禮時,爸爸送給她的。
白色的絲綢,沿胸裹著她曲線曼妙的身體,脖頸和鎖骨儘管漂亮,卻有些單薄。
“她缺一條項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