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一場豪賭【中】(1 / 3)

小說:邊月滿西山 作者:奕辰辰

震北王上官旭堯卻是沒有想到定西王府的後院中竟是有這麼一處極為清幽的地方。一草一木的位置,以及桌案椅子的擺放,甚至連照射下來的光線都極為讓他稱心合意。顯然,這裡是定西王霍望特意佈置好的。

看到眼前這一切,震北王上官旭堯頓時覺得定西王霍望定然沒有看上去的那麼豪邁粗狂!他心思可細密著呢……連這樣小事、細節的都能想到,還有什麼是會被他忽略的?

定西王霍望與他一邊談笑,一邊朝前走去。

這處院落正中已經擺好了一張八仙桌,但卻只有兩把椅子,兩副碗筷。看這桌椅碗筷的材質,雖然算不上有多奢華,不過也著實稱的上是精緻。

可震北王上官旭堯總是感覺這處院落有些奇怪,只是霍望一直在同他講話,這卻是讓他不能靜下心來仔細琢磨一番。

待二人落座後,定西王霍望用手敲了敲桌子,立馬就有一眾侍從端著酒菜走至近前,擺在了桌上。也就是這麼不長的功夫,震北王終於弄明白了讓自己覺得奇怪的原因究竟是什麼。

這處院落處處都很符合他的心意,但就是因為如此,震北王上官旭堯才會覺得有些不舒服。

定西王霍望從未去過震北王城,更為到過他的王府之中,但他卻好似對自己的喜好了如指掌。這般突如其來的現,頓時讓上官旭堯有些驚慌。一時間,他想起了在餉銀事件之前,那一場針對他的刺殺,會不會也與定西王霍望有關?

一個人想要對另一個人有所瞭解,那便一定是有所圖謀。俗話說得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定西王霍望雖然不會在這裡在這裡對震北王上官旭堯安排什麼陰謀,但看似一場平淡的接風宴,誰有能說不是一次極為兇險的博弈?

越是深處高位,許多事越是在不動聲色間便可塵埃落定。好似兩個人下棋,於方寸之間爭雄。只要氣派上還有空餘的格子未曾落子,那對弈的雙方就總得戰鬥到最後一刻也不能鬆懈。何況定西王霍望在酒菜齊備之後,還屏退了所有下人。對於這“接風宴”來說,著實有些過於安靜,絲毫沒有任何氛圍可言。不但孫德宇沒能前來,作為地主東家定西王霍望卻也是隻身在此。

定西王霍望看出震北王山觀需要自從走進這後院之中時,便有些心神不寧。但他也不解釋,任憑震北王上官旭堯去浮想聯翩。

先前在王府大殿中,霍望卻是被震北王上官旭堯一席話攪擾的雲裡霧裡,不知究竟。二人之間的博弈,實則從霍望收到震北王上官旭堯的拜帖時便已經開始。大廳之中,看似霍望先輸了一陣,不過卻是都在這一處清幽的後院中,用一桌簡簡單單的接風酒席全都找補了回來。

定西王霍望的心思其實並不難理解,他將此地特意佈置的妥妥帖帖,極為符合震北王上官旭堯的喜好,無非就是透過這種方式告訴他,自己對他可瞭解著呢!上到震北王域有什麼風吹草動,下到你這位震北王喜歡吃什麼菜,喝什麼酒,用什麼樣的餐具,乃至身處何種環境會覺得舒心愜意,他卻是通通都知道的甚為清楚。

“霍老哥真是費心了!”

震北王上官旭堯說道。

同為五王之一,哪裡有受制於人的道理?眼前的種種,只能算小術,稱不上多麼高明的大道。對於小術,便像是街頭巷尾那些個變戲法,耍把式的一把。本就是為了博君一笑,若是隻為了看個熱鬧,那邊喝彩叫好,扔些瑣碎銀子了事。若是想要破了此術,最好的辦法就是當面點破!

震北王上官旭堯雖然只說了‘費心’二字,但卻是綿裡藏針,將霍望的心思已然說了個通透。心中方才的不適之感,也隨著這句話而去了大半。不過他清楚,這才是剛剛開始而已。桌上的每一道菜,壺中的每一杯酒,都可能成為霍望手中的利劍長刀,冷不丁的就會朝他刺來。

“哪裡哪裡!能讓上官兄舒心,才算得上是一盡地主之誼!”

定西王霍望說道。

二人一人稱另一人為老哥,而這位老哥卻反過來仍舊道一聲兄。不得不的說,這稱呼著實是亂的要命。不過無論叫什麼,哪怕這兩人一個是王八,一個是癩蛤蟆,那也只是個稱謂而已,算不得什麼。

王八和癩蛤蟆在田間地頭的泥塘裡,遭人嫌棄,但只要擺在藥鋪或是飯桌上可都是大補之物。況且要是真有個王八或是癩蛤蟆坐上了王位,那恐怕天下人都會爭著搶著去做這兩個平日裡很不待見玩意兒。

“王府大殿中,人多眼雜。有些話,還是咱們兄弟兩私下說比較好。畢竟我腦子沒有上官兄那麼靈光,在這裡也方便上官兄能夠把話說得細些,透些!”

定西王霍望拱了拱手說道。

“我也正有此意!不過與其說是人多眼雜,不如說是人多耳雜。我來拜訪霍老哥的事,恐怕早就傳到了中都城中,已經白紙黑字的放在那人的案頭了。”

震北王上官旭堯說道。

這句話定西王霍望卻是沒有接過話茬,而是端起酒壺,給上官旭堯倒了慢慢一杯酒。

人多眼雜也好,人多耳雜也罷,定西王霍望出此言無非是個由頭,為的就是拋磚引玉。在大殿之中,他便看出這上官旭堯雖然兜兜轉轉了一大圈,前言不搭後語的,但卻總是有意無意的把話題朝劉睿影這位中都查緝司的省旗身上引去。一個小小的省旗,自然是不足為慮。他身後的中都查緝司,雖然名頭甚大,但對於五王來說,只能算是之間的一根倒刺。拔了或許會出一星血,短暫的疼痛一陣子,不過終究是無傷大雅。

倘若震北王上官旭堯一開始的冒頭,便是直衝查緝司的後面,五王之的擎中王劉景浩,那便不是可以輕易開口的事情。故而定西王霍望卻是想聽聽解下來上官旭堯究竟還要如何說道。

“衛啟林即便是中都查緝司掌司,但於我們五王又有何妨?再說,上官兄您是大張旗鼓的來,我也是大張旗鼓的請!從頭到尾確實都光明磊落,坦坦蕩蕩的,卻是還能生出什麼么蛾子?”

震北王上官旭堯喝了霍望給他倒的那杯酒,並且破天荒的一滴不剩。要是有人問起霍望這喝酒的方法,他定然能給你講上一籮筐,但上官旭堯則剛好相反,他逃酒的方式卻是定然要比霍望多一籮筐。像方才這般,如此痛快的仰脖飲盡,已經許久都沒有過了。以往他在震北王府中,即便是白瞎慶功宴,也都是淺嘗則之,淡淡的咂一口。若是碰上非要雄壯豪邁一番的場合,他的酒壺中和酒杯裡大地也都是灌的白水。反正他是震北王,也無人檔案上前來查探一番,看看這杯中之物到底是什麼。

但今日卻是貨真價實酒。

沒有摻雜任何旁的東西。

定西王霍望既然要給他解封,準備的酒定然不會差。但是霍望從上官旭堯喝酒的姿勢與樣子來看,他於飲酒一道,定然不是個新手。

細細想來,他們都是刀尖上拼殺出來的地位與天下。那段崢嶸歲月裡,除了日日鏖兵外,省下的便只有酒。活下來的人往死人的墓碑墳堆上澆一杯,而後活人與活人之間再捧著酒罈子,喝個開懷暢快。

但身為王者,若是跟一張白紙似的,能被人一眼看穿,那這王位怕是也做不了幾天。只有時刻在自己的面前垂著幾簾薄紗,讓人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猜著想著,想著猜著,卻是才能夠豎立威嚴,令行禁止。

震北王上官旭堯喝完這一杯酒後,竟是主動給霍望還有自己又倒了一杯,接著便再度開始欣賞起這後園之中的景色,滿臉怡然。不得已,霍望只好開口,順著他先前的話說下去。只是他卻也留了個心眼,把上官旭堯口中的‘那個人’故意說成是中都查緝司的掌司衛啟林。這般指東打西,捨近求遠的話術,到底還是為了讓震北王上官旭堯先把那難堪且要緊的說出來。

“衛啟林當然與我們無礙,至於我說的那個人,霍老哥難道當真沒有想到是誰?”

震北王上官旭堯問道,同時端起了酒杯,朝著霍望微微一禮。

“上官兄說的莫不是擎中王劉景浩?”

定西王霍望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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