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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於觀真很想很想待他更好些,只是不知道如何才算好,覺得好像無論如何,都比不上他給予他人的饋贈。

晚些時候,厭瓊玉提了食盒回來,她其實本就不常留在屋內,畢竟他們二人都受了傷,她傷得輕些,還常要出去為白鶴生採藥找蠱。最初時於觀真看管得倒是還嚴,只是後來發覺每每逃跑,兩人都在一塊兒,甚至好幾次厭瓊玉本已經逃脫,卻偏去又折返,這才放下心來。

不論出於什麼原因,厭瓊玉沒有丟下白鶴生,那隻要看這其中一個就好了。

只不過正因如此,兩人變成四人,遊花原先準備的飲食消耗得出奇快,厭瓊玉不得不再多添一個任務——負責四人的三餐飲食。

情況還好的時候,她就去買些飲食回來;情況不太好,乾脆就直接打野味拔山珍,反正苗疆這些野獸縱然身上帶毒,也毒不死他們四個。

經過幾日相處下來,厭瓊玉也發現於觀真與未東明並沒有殺人滅口的打算,尤其是對白鶴生隱瞞身份這一點,讓她懷疑於觀真是為了崢嶸而來。她雖不覺得師尊當真大發慈悲,但眼下既然自己跟白鶴生有可利用的價值,性命暫且無憂,倒也老實了不少,起碼不再想著出去亂跑。

她同樣受了傷,要是再遇到槐庚這般修為的祭司,恐怕是十死無生,如今遇到師尊,也許是災禍,可未嘗不是運氣

“兩位前輩,師兄,吃飯了。”

厭瓊玉手腳利落地佈置好飯菜,先來到桌邊的是未東明,他拿起筷子看了一圈,見桌上有菜有肉,還有一大碗酸湯煮魚,擺盤甚是精巧,不由得震驚道:“小丫頭,你今個兒去酒樓後廚轉了一圈不成?什麼時候學會的這等手藝。”

“嘻,你猜。”厭瓊玉分完碗筷,又等了一陣,見於觀真與白鶴生依次落座,這才坐下來,端起自己的飯碗來。

哪知於觀真忽然站起身來,去拿了幾個碗碟來,糧食雖說不多,但碗碟並不減少,加上厭瓊玉時不時還出去帶些回來,櫃子裡各色碗碟倒越發多起來,他細細挑了幾個花色漂亮統一的,將菜各自分出小半,放在了食盒之中保溫。

厭瓊玉看得目瞪口呆,只是不敢詢問,倒是白鶴生聽出他的動靜,出聲問道:“九幽前輩,赤霞女不同我們一起嗎?”

赤霞女?

厭瓊玉的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在另兩人身上打轉,既然未東明不是未東明,於觀真也不是於觀真,那誰敢保證赤霞女就一定是赤霞女。

只不過厭瓊玉的心思才起,就見著落座的於觀真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笑意卻未達眼底,似乎看穿了她的花花腸子,嚇得她趕忙低下頭扒起飯來,還不慎嗆了一口,拼命咳嗽起來。白鶴生聽她吃得急,伸出手來輕輕拍了拍她的背,緩聲道:“慢些吃。”

未東明一聽赤霞女的名字就沒了胃口,他一手托腮,一手舉著筷子無聊地戳起自己碗裡的菜餚來,好好一塊魚肉被他戳得粉碎,漫不經心道:“人家名門正派,是何等高不可攀,怎麼肯跟咱們一同吃飯。”

他這話說得酸溜溜的,幾乎要冒出泡來。於觀真甚是嫌棄地瞥了他一眼,暗暗警告他不要夾帶私貨。

未東明只好唉聲嘆氣地對白鶴生道:“吃你的飯吧,少個人搶飯吃,難道還堵不上你的嘴嗎?他有沒有吃上飯,是飽一頓還是餓一頓,跟你有什麼關係,別忘了正邪不兩立,人家吃飽穿暖的,指不定是來殺我們的,你還是多記掛些自己吧。”

白鶴生一時感覺到有些迷惑,他本以為這位於前輩很是在意赤霞女,可如今聽來,卻似乎又絕非如此。

難不成……

啊,是了,那句話有兩個人,他先入為主,以為於前輩是喜愛女子,說不準他所喜的並非是赤霞女,而是崔嵬也說不準。

如此一來,就說得通為什麼他對那句話那般氣惱,對赤霞女卻全無興趣了。

只是……只是崔嵬?

單單想到這個名字,都叫白鶴生感到一陣戰慄,他與塵豔郎不同,若說塵豔郎對崔嵬的感情是懼怕直至厭惡,那麼白鶴生的情感就更多接近於敬畏。他這雙手劍骨,乃至劍中真意,皆因崔嵬而起,越是對自己的進步感到驕傲,他就越感到崔嵬的深不可測。

將這樣一個人與情愛聯絡在一起,實在令人難以想象。

看來師尊的朋友也各個都不是省油的燈,當年未東明為赤霞女被困劍閣十年不悔,如今這位於前輩又對崔嵬有意……

只不過,赤霞女尚有回應,於前輩對崔嵬恐怕只能是一廂情願了。

四人吃過晚飯,厭瓊玉將桌子收拾了一番,把碗筷累在一起,她雖心中有許多疑惑,但無奈無人解答,畢竟白鶴生瞧不見,就算知道,仍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更何況他說了,又怎知有沒有被二人誤導的可能,厭瓊玉聽了也不怎麼敢信,好比這位神秘的赤霞女。

她知曉這位赤霞女既然沒有出現在桌前,必然是避著某個人,也許是自己,也許是白鶴生,也許都是,於是悻悻想了一圈,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老老實實地繼續討好師尊:“未前輩,我還帶了些新鮮瓜果回來,你慢些走,先吃一些解解膩如何?”

於觀真眉毛微微一挑,微微笑道:“好啊。”

等到厭瓊玉離開,三人靜坐無事,於觀真忽道:“白鶴生,你的傷如何了?”

“好一些了。”白鶴生溫聲道,“多謝前輩掛心。”

於觀真仔細看了他一會兒,忽想起白鶴生當初提過塵豔郎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心中一跳,原先只當是氣話,如今想來未必有假,又故意道:“嘿,可惜我們不是你師尊,這點小傷也治得這樣慢。當初他受崔嵬一劍,傷了心脈,仍沒什麼大事,換做他來,就算你走到鬼門關前怕是都得叫他抓回來。”

提到塵豔郎,白鶴生的表情就微微變了變,他淡淡道:“活死人肉白骨不過是句讚譽,生死變化自有天定,他再是厲害,到底不可能有真正起死回生的本事。九幽前輩何必妄自菲薄,你願意醫治我,已是難能可貴;他縱有滔天手段,卻不願在我身上使,也是無用。”

他顯然是清楚塵豔郎的本事,只是心中不服氣,這才故意轉到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上去。

於觀真見他神態不似作偽,不由生出幾分疑慮來,又道:“塵豔郎逆天之舉不在少數,你怎知他當真做不到。”

這倒叫白鶴生失笑了:“九幽前輩倒是心思至純,難道真輕信了他的大話不成,塵豔郎若真能起死回生,他就不會來苗疆……”

他倏然收口,一時間臉色煞白,說不出什麼話來。

未東明道:“來苗疆做什麼?你說也說了,又有什麼可怕的,難道他還能半路出來追殺你不成?”

白鶴生沉默片刻,他對塵豔郎的心情極是複雜,又是敬愛又是憎恨,他自幼就跟在塵豔郎身邊,將他當做自己的親人,之後塵豔郎也因他的求情才願救治阿綺,若說沒有半點感情,那豈不是如石頭一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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