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傾站在寫字樓下，9月底的天氣並不冷，但她覺得自己彷彿被狂風暴雨襲擊過，頭很疼，一跳一跳的牽扯著神經；身上很冷，恍如置身冰天雪地。
程景昊在一片濃重的夜色之中，他身後的天空黑暗深邃，像是化不開的墨。
他依舊西裝革履，沉穩淡定，好像看著他就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可是，她看到程景昊第一次對她伸開雙臂。
不知道為什麼，陳傾的眼睛忽然酸澀得像是被風吹過，瞬間就可以流出眼淚來。
——
時間退回到晚上七點，陳傾在工位上忙碌著，明天仝萌要上庭，現在正在會談室裡和當事人做最後的談話，因此明天需要的資料就都由她來整理。
這是個涉及合同違約的案子，很多瑣碎的材料必須整理得明明白白，明天在庭上才好“一擊即中”。
她檢查了一遍，現少了一份加蓋檢察院章的證據。她記得前幾天還和仝萌去過檢察院，她把這張薄薄的紙張很仔細的收在資料夾裡了，怎麼會突然找不到了呢？
陳傾一籌莫展，她站起了身走出這個房間，想去茶水間喝點東西，順便回憶一下那張要命的紙到底放在了哪裡。剛跨出門，有一個不太認識的年輕男子向她走了過來。
“陳傾，是吧？”他叫了她的名字。
陳傾點點頭。
“你是仝律師的助理吧？”
“是的。”
“我是杜主任的助理，杜主任說……”他指了指走廊裡面的一扇玻璃門，“有些問題要和你談談，應該是關於你實習的事情。”
陳傾不明真相地顰眉，她才回連策不到一個周，仝萌收了她的實習鑑定表就一直放在那裡，她也已經向學校報備過實習去向，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實習生，似乎這件事情和“杜主任”並沒有關係。
而且除了那次在樓下的偶遇，杜波其人，她一直沒有正式見過。
她低頭思索了一下，“好的，我這就去。”
那個自稱是助理的年輕男子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她把杯子放在茶水間，走到走廊盡頭那扇玻璃門前面，輕輕敲了幾下。
“請進。”裡面傳出一箇中年男子的聲音，有些低沉，不太悅耳。
陳傾忍著不由自主產生的厭惡，推門走了進去。
——
仝萌回到工位繼續工作，一會兒之後才現陳傾不在旁邊。
“哎，仝萌，別看了。”旁邊一個女律師拿著手裡的馬克杯走過來，“找你漂亮的小助理？讓老d叫主任室裡去了。”
仝萌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老d？”
“對啊，老d。”女律師一臉八卦的說，“除了他，還能有誰。”
仝萌愣住了。
“有賊心又有賊膽兒，看見漂亮姑娘怎麼也不會放過，何況你的小助理那麼顯眼，”女律師打趣著，搖搖頭離開了。“老d真是老不死的色狼啊……”
——
杜波坐在厚重的寫字檯後面，他身後的牆壁上掛著一幅字，
“鴻運當頭”
陳傾看著杜波明顯有地中海跡象的頭頂，覺得“鴻運當頭”這幾個字像笑話一樣。
“陳傾，”杜波倚靠在椅背上，眼睛像生了鉤子，一眨不眨的盯著陳傾的臉，“小姑娘不錯啊。”
就這麼幾個簡單的字，讓陳傾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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