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把萬洋扶下擂臺，到後臺幫助萬洋脫下護具，這時一個人走過來，也幫著萬洋脫護具，萬洋則半躺在長條凳子上，一點也不想動彈了，只是大口地喘氣。
來的人是吳雙。張建和萬洋都不好意思跟他說話。脫了護具，張建和吳雙扶著萬洋走出去，一直走到體育館門口，吳雙說:“我以前也是練傳統武術的，你們以後來我們散打隊練散打吧，就在公交公司俱樂部裡面。你倆說找我就行”
兩人依然是一句話不說就走了。一路上兩人也沒說話，各回各家了。
第二天上班，兩人才聊起來昨天的比賽和感悟。
萬洋說:“這回經過了實戰，我們才能夠現我們的不足。沒有實戰的傳統武術就是紙上談兵。我從比賽中得到的感悟有兩點，第一就是雖然我倆會一百多個套路動作和招式，但是都無法使用出來，總是找不到我們自身和對手的體位正好能夠讓我們使出招式的機會，即便能夠使出來招式，對手的迅變化也導致我們無法完成所有招式。依我看，這傳統武術的招式根本就不能打人，只是練法而已。第二是你看那些練散打的，雖然只會那三拳兩腳，直拳擺拳勾拳正踢側踹，但是每一拳每一腳都能夠打出巨大的力量，而我們練的套路動作卻根本打不出力量，打到人家身上就像撓癢癢一樣。平時我們練的時候，旁邊沒有對手限制我們，我們的一招一式都能打出力量，可是一旦有對手在面前干擾，我們就根本打不出來一點力量了。這就是我們輸了的原因。”
張建說:“你還記得一本書裡面說，這拳術要練到無形無式時才能實戰。當時我們看到這句話，也不明白是什麼意思，現在經過實戰，我才明白，有形有式的招式都是故意做出來的，而實戰中根本沒有故意使出招式的機會，所以只有練到無形無式才行，我們倆顯然沒有練到這個程度”
“無形無式？那還剩下什麼了，無形無式該怎麼打呢？”，萬洋不解。
“比如說，你看練散打的那三拳兩腳，就是無形無式，想怎麼打就怎麼打，不會被有形有式的招式約束，就能打出巨大的打擊力量。無形無式之後剩下的，就是巨大的打擊力量”，張建說。
萬洋好像明白了什麼，卻還是迷迷糊糊。他想了一會說:“打擊力量是最重要的，我們以後就著重練打擊力量”
“那我們不去吳雙那練散打了？”
“我不去，花了這麼長時間練傳統武術，哪能輸一次就放棄了。你想去你就去，反正我不去”
兩人相互鼓勵，又開始練傳統武術了，只是這次他倆著重練打擊力量。每練一招一式，都想法打出巨大的力量，而不是像以前一樣把套路動作打完就算完成任務了。
過了倆月，萬洋和張建下班走出單位門口，卻看到吳雙在門口等著他倆，向他倆招手。
萬洋走過去問他:“你是怎麼知道我倆單位的？”
吳雙說:“我查了你倆比賽的登記表，就知道你倆的單位了。現在我們的散打隊要往大展，這人不好找，我就找你倆來了。”
張建沒好氣地說，不去。
“那你倆與我比試一下，輸了你倆就得去練散打，好不？”
吳雙的激將法果然好使了，兩人就跟著吳雙去散打隊了。
到了散打隊，最顯眼的東西就是一排掛在房樑上的沙袋了。好幾個人在打沙袋。
吳雙也不提比試的事，領他倆走到一個沙袋前，隨手打了一下，那沙袋登時被打得搖擺起來。“來，打幾下試試”，吳雙說。
萬洋站定馬步，憋足一口氣，狠狠打出一拳，那沙袋紋絲不動。萬洋驚訝一下，又打了幾拳，然後站在一邊，讓張建打幾下。
張建也是一樣，打完幾拳就感覺不對勁了。
“怎麼樣，練了才知道吧，你們一直走不上正道！你們倆到底練不練散打？”吳雙問。
兩人點點頭同意了。
諸君以為萬洋和張建是不是因為沒有打動沙袋而沮喪？
非也！
只有打了沙袋，他倆才清楚地感知到沙袋給他倆胳膊的反作用力是怎麼傳導的，從拳頭一直順著胳膊經過脊柱向下傳導，而他倆練拳時卻從未感知到打擊力量的傳導，顯然，他們練的都不對。作用力與反作用力是相同的，他倆從沙袋給他倆的反作用力中意識到了自己練的傳統武術的力方式都是不對的，所以不但不能打動沙袋，反倒讓沙袋把他倆震清醒了！就憑他倆的打擊力量，根本就無法與吳雙比試。
他倆同意了練散打。
吳雙領他倆見了教練。教練叫王愛黨，是第一批練散打的運動員，現在已經四十來歲了。他表情冷酷，言語不多，對他倆說:“吳雙跟我說過你們倆的事了，一會你倆去辦公室做一下登記，明天就開始來練吧。週一到週六每晚六點到八點訓練，週日上午九點到十二點訓練，不許偷懶，偷懶就開除。去登記吧”
吳雙陪著兩人辦登記手續，一邊給他倆介紹散打隊:“我們公交公司散打隊是市裡成立的第一個散打隊，現在市散打隊的隊員大部分都是我們這個隊裡輸送去的。公交公司有錢，每月還給隊員補助十塊錢，每天訓練完了還供一頓飯，跟那些公交司機一起吃。將來打出成績還有獎金。這麼好的條件，你倆早該來的”
兩人聽了高興，心裡也感激吳雙，辦完手續就要請吳雙吃飯。吳雙著急回家，就推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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