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夜啼】4、故縱(1 / 2)

小說:刀劍嘯雲歌 作者:持節雲中

南城楊宅,偏僻的院落中,樹木青蔥,又有花草點綴,一片盎然春意,少女靜立樹下,羅衫白裙,面罩青紗,纖纖玉手翹立,逗引三兩隻蝴蝶,圍繞飛舞,又有氣息在指間流轉,牽引蝴蝶難以飛離,若籠中之鳥,任人逗弄。是時陽光輕灑,青木紅花,彩蝶少女,曼妙如畫,令人不忍打破這靜謐美好的氛圍。又有黑裙少女侍立一旁,見得少女美妙身姿,讚歎道,“少尊神盈氣足,身融天地,比起那十大宗師,也是不遑多讓!”

少女恍若未聞,依舊背向女子,卻有清靈的聲音傳來,“莫要妄言,雖然我神教隱而不,十大之名,卻不是虛言,五使之中,東君當入其列,雲中君或可一爭,至於我等,多有不如!”

“少尊過謙了!”黑衣男子從前院進來,對少女拱手道,“那姚萇也曾入十大,我見也不過如此!”

少女卻不回答,只道,“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幸不辱命!”男子肯定道,“屬下已留下線索,想來那兩個人小子應該不難現!”

“那就好!八派的人,可不會是草包!”少女喜道,

“嘻嘻!有些能力更好,正好讓他們給咱們整合這陰陽秘術,少尊以逸待勞,以成大計!”黑裙少女也是歡喜道。

三人回得府衙面見嚴清臣,細說了鎖魂法,調整計劃以應。嚴清臣凝眉道,“雖說以死囚為餌,但按玄明賢侄的說法,這鎖魂法涉及魂靈,狠毒非常,魂飛魄散,未免過於殘忍!”

“‘有舍方有得’,這不是嚴叔你說的嗎?”柳七插口道,“再說了,這幾個經年死囚,生不如死,這書生也去問過,都是亡命之徒,也不在乎這一刀!”

“此法精要也在此處,血為韻,魂為弦,乃是擷取血中之魂,以陰陽煞氣,孕養血魂戾氣,故而每次採集,不僅僅是陰陽煞氣,同時也要採集血中精魂,所以咱們這餌,便是要抽取血中之魂,以煞氣填充,屆時血魂不足,煞氣衝撞,想來以少司命宗師之力,也討不得好!”玄明解釋道。

四人又敘說了些借力之事,荀謹仁連夜招來縣丞、主簿等人更改計劃,又囑咐些肅清之事,確保天衣無縫。

第二日,街市之上,謠言便起,先是三五閒人,咬咬耳根。

“聽說了嗎?昨晚府牢裡可出了大事了!”

“什麼大事?我咋沒聽說?”

“嘿,這事兒可玄乎?聽說昨晚府牢裡火光沖天,卻是一陣陣寒氣往外冒,那幾個經年的死囚,都暴斃了!”

“這麼邪乎?怕是這些人壞到骨裡,老天爺也看不過眼,降的天罰喲!”

“誰說不是呢,那些死囚,一個個燒得焦黑,血肉卻又凍住,面目全非,可嚇人了!”

“嘿,說的有頭有尾的,咋的,你親眼所見啊?”

“咋不是?我沒見著,咱隔壁李牢頭可是親眼所見吶!”

“說的玄乎,還不知道怎樣呢!”

“嘿,不信可以去看吶,今早縣尊大人便把人都遣散了,現在那地兒被那些差老爺圍著,動靜大著呢!”

……

這小城之中,承平無事,這訊息傳起來最為迅,不多時便是全城皆知。

楊宅院落當中,楊金安聽得僕人稟報,趕緊跑到後院向少女敘說。

“渾身焦黑,血肉凍住?嘿嘿,這小縣令倒是好決斷,陰陽煞氣衝體,倒是下得去狠手。”黑衣男子嘿然道,

“看來人家是下餌了,就等著咱們這魚兒咬鉤。”少女輕聲道,語氣中藏不住笑意。

“少尊不急,”黑裙女子出聲勸阻,“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咱們此去,雖是順勢而為,也有火中取栗之嫌,咱們晾他一晾,一則避其鋒芒,二則等待姚萇歸來,攜兩大宗師之威,畢其功於一役!”

男子剛要說話,少女卻點點頭道,“真兒此言有理,而且此事不宜操之過急,姚萇那邊,還有些牽連,殿下想要收服姚萇,還得以此事點綴。”

男子沉吟半晌道,“事關重大,這鎖魂咒法卻容不得差錯,今夜且容屬下前去探查一番!”

黑裙少女嘆道,“這十二道陰陽血魂煞氣採集不易,的確不容差錯,不怕他動手腳,就怕他毀去機要,一拍兩散倒是不好,羅你去探查一番也好,只是不要妄動,失了機巧!”

少女也看向男子點點頭,男子拱手而退,霎時間周身湧起黑霧,黑霧一湧而散,男子也隨之不見身影。

這黑石府牢並不在府衙之中,而是在城西之地,小城承平日久,府牢也空蕩無人,平日裡有個雞鳴狗盜之徒,三五日,個把月,也就放出去了,只有幾個經年死囚,常住於此,往日都是些窮兇極惡的亡命徒,經年日久,也沒了生氣。府牢黑牆黑瓦,牆高三丈,厚有三尺餘,精鋼鐵門,斷龍條石,一應俱全,皆是為這江湖之士準備的,雖是小城府牢,尋常的江湖三流之士,便有百十人,一時間也難破開。

荀謹仁帶著三班捕快,裡三層外三層將這小小府牢圍得水洩不通,又帶著幾個捕快,假意入內檢視。府內樹木蕭瑟,草色枯黃,殘枝敗葉,一片凌亂。荀謹仁暗自點頭,這造假也頗得模樣,看來這幾位縣丞、主簿也是用了功夫的。院內黑牢如同土堡,傾斜向下,所有的牢房均半掩在地下,四面均用米漿澆築,又有天工城特產的灰漿包裹,堅逾精鋼,牢固異常。府內精鋼鐵門大開,荀謹仁帶人魚貫而入,正見著柳七、玄明二人守在三具焦屍旁。

柳七見得荀謹仁進來,咳嗽一聲,對他眨眼道,“這屍體外表焦黑,內裡卻被一道寒氣凍住,實在蹊蹺啊!”

荀謹仁見狀,大聲道,“端的如此怪異,不知是否人為?”

玄明也無奈地對著荀謹仁點頭道,“這牢房內無有人為痕跡,只是地氣變動,引動煞氣,衝撞了這些死囚,想來這幾人窮兇極惡,合該應劫!”

三人你唱我和,說了些玄理,便蓋棺定論,以煞氣衝撞結案。出得門來,荀謹仁吩咐左右,“這幾日有賊人在城,加之此事,以防他們藉機行兇,爾等要好生巡邏守衛,不可放任賊人行兇!另外,此處不可妄動,除了這煞氣衝撞的死囚,左右也無他人,爾等鎖閉牢門便可。”眾人連忙應諾,拱手稱是!

眾人收拾停當,鎖閉府牢而去,柳七中途告罪,又悄然潛回府牢外埋伏,玄明和荀謹仁回得府衙,盤桓了大半日,等到天色稍晚,也潛至府牢,與柳七匯合。

玄明拉著荀謹仁縱身過牆,進了府牢院落,卻不見柳七身影,驚異之間,見得院落一隅有一團陰影扭曲,晃動幾下,現出一個人來,夜色昏暗,看不清形貌,玄明已拉著荀謹仁上前,正是柳七。荀謹仁不由驚歎,“你小子倒是好本領,這角落竟能藏著這麼大一個人!”

“書呆子真個沒見識,不過尋常縮骨功夫罷了。小爺的真本事你還沒見著呢!”柳七得意道。

“廢話少說,進去再聊!”玄明低聲喝道,拉著荀謹仁望牢門而去,柳七也緊跟上。

此時牢門已鎖,精鋼鐵門上貫鋼條,又有兒臂粗細的鐵鏈纏繞,結著一個昂藏大鎖,荀謹仁哎喲一聲,沉臉道,“竟忘了跟捕頭們把鑰匙索要過來!”

玄明卻不理他,對著柳七擺頭道,“看你的了!”

“這有何難!”黑暗中柳七應了一聲,但見得柳七雙眼處精芒閃動,只一瞬,便聽得鐵鏈滑落,略有輕鳴,藉著昏暗天色,只見兒臂粗的鐵鏈從中間齊整整斷開,斷面光滑如鏡。荀謹仁不禁駭然,這揮刀斷鐵,竟然無聲無息,這江湖好手,厲害如斯嗎?!

三人推門而入,也不還原遮掩,點起燭火,牢內原本陰暗潮溼,溼冷森然,此時卻有一股燥熱之氣環繞,中間又夾雜陰冷,衝撞地四面牆壁微微開裂,顯出團團淡黃土色,內裡與方前離去一模一樣,屍橫放,並無動過的跡象。

“剛才就想說了,”柳七見狀,也不復緊張,跑到牢頭桌前,自顧自倒一杯茶吃,“一下午都無有動靜,害得小爺白等了一天。”

“莫非他們還沒有收到訊息?”玄明疑惑道,

“不然!”荀謹仁皺眉道,“此本就是陽謀之餌,他們有所懷疑也屬正常,這訊息遍佈全城,他們不可能不知。假痴不癲,偽作妄為,如此都不入彀,是他們識破我等之計,還是視我等如螻蟻,不願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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