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險起見,晚上出門之前,我背上了桃木劍,而陳嘉顏的揹包也比平常更鼓了一些。
而紀滄海一言不地跟在身後,手上始終擺弄著那半截麻繩。
到了殯葬一條街,我這心跳越來越快,隱隱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我對著身後的紀滄海說了一句“一會兒你千萬別衝動,別動不動就開打。”
然而背後並沒有傳來任何回應。
我回頭看了看,他站在街角拐彎處,兩手在兜裡摸索著什麼。
我和陳嘉顏對了個眼神,隨即折返回去。
我定睛一瞧,街邊蹲著一個小叫花子,紀滄海和他面對面站著。
他捏著一張百元大鈔,關節微微泛白,臉上掛著一絲窘迫。
我狐疑地問了一句“你這是幹啥呢?”
紀滄海晃了晃手上的錢“他沒零錢找我。”
他這聲音很小,但還是能聽出尷尬。
頓了頓,他又湊到我身邊,耳語道“買完墓地,我也沒錢了。”
“但是你瞅瞅他,多可憐啊。”
我讓他弄得哭笑不得,從乞丐手裡找零,我真是頭一回聽說。
我上下摸了一圈,身上也沒有現金。
“嘖。”
紀滄海一跺腳,俯身把錢直接放進叫花子的碗裡“都給你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可臉上的肉疼卻顯而易見。
陳嘉顏抿嘴偷笑幾聲“他這人,挺有意思。”
王老闆的喪葬店,早早亮起了燈籠,門牙擺著一排紙紮人,男女老少,穿的花花綠綠。
冷眼一看,確實有點滲人。
紀滄海看著門前的紙人,腳下一頓,臉上也沒那麼好看了。
“一會兒,無論生什麼,你千萬別衝動。”
紀滄海面色一怔,隨即緩緩點頭。
陳嘉顏先一步拉開門,徐步走了進去。
進門剛一抬頭,嚇得我渾身一抖。
那侏儒穿著一身紅布衫,盤腿坐在櫃檯上,兩隻嬰兒大的手捻著念珠,歪頭看著門口。
陳嘉顏強裝鎮定,率先開口打了聲招呼“王老闆。”
“你又帶外人來?”
他眉頭一挑,顯然是有些不高興。
陳嘉顏連忙解釋道“不不不,您誤會了,這都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