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微微仰起頭,用鼻孔看著我“我早就跟你說過,你這人不會撒謊。”
哎。
桃子眼睛太毒了,什麼事都瞞不過去。
我也只能如實講,我說的不是這件事,而是後續帶來的後果。
眼下不是講江湖義氣的時候,一個人死和一群人死,沒什麼兩樣。
而且,我也很清楚的告訴他倆,這次我們面臨的是什麼,拳腳也好,刀槍也罷,在城隍爺面前連玩具都算不上。
若是紀滄海和桃子願意,那就保護其餘弟子安然無恙。
話說完,我們仨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桃子凝神看了我一會兒“你死了,我給你守寡。”
紀滄海梗著脖子怒吼道“我不走!”
“啪!”
回應他的,是桃子的巴掌。
紀滄海捂著臉,情緒愈激動“嫂子!”
“叫媽都沒用!跟我走!”
所謂長嫂如母,紀滄海對桃子的尊重是刻在骨子裡的,他那一身翻江倒海的本事,在桃子的擰眉面前毫無作用。
他一伸手,單手扯著紀滄海就往外走,只留下一扇忽閃的門。
大是大非拎得清,輕重緩急心明鏡。
單單衝桃子這一巴掌,我就敢說這絕對是女中豪傑!
約摸著半個小時,道觀裡的人已全部走光。
我輕輕推開門,看著空蕩蕩的道觀,心裡反倒踏實一些。
說白了,我光腳不怕穿鞋的,也就這一堆一塊了。
秋天的傍晚把人間陷入荒蕪,颯颯的寒風捲起枯黃的樹葉,在空中打幾個旋又徐徐墜地。
落日的餘暉把樹影不斷拉長,又蒙上一層暖黃,算是淒冷中最後一絲溫暖。
入夜。
我坐在許願池旁邊呆,數道紫藍色的光如利箭一般刺破黑暗,從天上直射在地面。
我抬頭一看,不由深吸幾口氣該來的,躲不掉。
沒有白天的的鼓聲,也沒有什麼轟轟烈烈,有的只是一朵孤零零的雲團。
這一次,我沒選擇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