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一堆正事要幹呢,不可能跟他要飯,只能另尋個出路。
晚上氣溫驟降,我光著兩隻腳幾乎凍到失去知覺,老乞丐倒是挺善良,直接給我帶回他住處。
所謂的住處,其實就是他自己臨時搭建的棚子。
這棚子四角用木樁子撐著,腳下是黑泥地,頭頂上蒙著一塊已經透光的油氈布,勉強當個屋頂。
老乞丐探頭摸摸棚子上的輕霜,又抬頭看看外面的天“哎呦!今晚又要降溫咯。”
“你跟我去取點炭。”
晚上氣溫的驟降,路上幾乎看不見什麼人,我走在路上倒也不那麼心慌。
到了地方我才知道,他說的取點炭,就是等著鍋爐房推出來的殘渣,從裡面挑挑揀揀弄出一擔子煤渣。
可聊勝於無,就是這些被人丟棄的廢料,確實溫暖一個晚上。
老乞丐的呼嚕堪比嗩吶,也不知是風吹的,還是呼嚕震的,整個棚子都在微微搖晃。
一想到要跟他混一輩子,我頓時燃起一股求生的慾望。
媽的,死也得死在漠南!
轉天上午,老乞丐的鼾聲依舊,我把我倆的衣服互換一下,連帶著他的破草帽,都被我罩在頭上。
按照他說的,那座武館就在街頭,離著老遠就能看見明晃晃的幾個大字打倒館長,賞金一萬。
而在招牌下面,擺放著一長排兵器,長的短的,帶尖的帶刺兒的,都趕上兵器展覽了。
兵器架子旁邊戳著一塊牌子,上書一排字敗者留兵。
嘿!這武館還是很講傳統規矩的。
早年間的比武,除了比拼拳腳,更比武德,即便優勢佔盡,也不可傷人。
輸的那一方把兵器留下,待到功夫學成之日,再來挑戰拿回兵器,若是連敗三場,那便要當場認師。
如果是這樣,我之前的顧慮去全部消失。
認外人,天外天,多楞的楞種也不敢說自己天下第一,之前我還在擔心,萬一技不如人丟了性命,那就虧大了。
現在看看,即便我輸了,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想到這,我抄起兵器架旁的雞毛箭,抬腿大步往裡進。
武館裡面坐著幾個中年人,見我進來並未驅逐,只是有些好奇的打量著我。
“啪。”
我把雞毛箭輕輕放在櫃檯上,隨即拱手拜了個四方禮。
坐在中間的中年人緩緩站起“敢問師傅打哪來?”
滿世界都在抓我,我哪敢說實話,便故作高深的扯了一句“打來處來。”
他歪頭看看我“師傅的兵器?”
我把兩隻拳頭高舉過頭頂“這便是兵器。”
“這……”
中年人頓時面露為難“不好意思,您請回吧。”
“為啥?”
面對我的質疑,他只是淡定的點點頭“我們這教的是兵器,不碰拳腳,輸了留兵器,師傅若是輸了,總不見得把兩隻手撂在這吧?”
人逼急了什麼都能幹出來,我立馬抬高聲調“成王敗寇,輸了就得認,沒什麼不能撂的。”
“這樣,外人會說我們欺負人的。”他指著自己頭頂的招牌“我們可與不想落這麼個名聲,你賭得起,我們賭不起。”
我頓時有些語塞,連聲道“要不你們借我個兵器?”
“師傅這就是說笑了,總不能讓我們把自家兵器放在門口吧?”
我……
我又把聲調抬高几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都是耍拳腳的,都痛快點,你說咋才行?”
“師傅不必用激將法,我們不會有人跟您打,如果您執意不走,我就給您搬一把椅子,您歇夠了再啟程。”
“若是遇上難處,我給您出點路費,權當咱交給朋友。”
此話一出,我頓時對眼前這位多了幾分敬佩,這胸懷才算是真正的習武之人!
我沒再胡攪蠻纏,抬手一抱拳“叨擾了!”
“您走好。”
他雖然已經開口,願意給我點路費,可這錢我不能要。
我落難到這個地步,誰看了都得喊一聲臭要飯的,但這只是外表。
如果我今天真要了他的錢,那我可真成叫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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