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韵夫人哭得梨花带雨。
全然没注意到下头跪着的奴仆一个个脸色巨变。
皇帝微微眯起眼眸,轻抚着她的后背:“别怕,有朕在。”
有他的安抚,灵韵夫人这才勉强止住了哭泣,依偎在皇帝怀中,抽泣哽咽。
“你跟朕说说,你都梦到了什么?”
灵韵夫人眨眨泪眼,俏脸煞白,惊魂未定,将梦中所见所闻说了一遍,皇帝听着眸色渐渐阴沉森冷。
“臣妾真是吓坏了……臣妾去的那个地方像是后宫,可又没见过,臣妾没有去过……臣妾又见那徐妃把自己吊在梁上,她满脸是血,朝我哭着问,问臣妾为何害她,又问臣妾知不知道她儿子在哪儿……”
灵韵夫人咬着下唇,“臣妾哪里知道,都要被吓死了,她又扯着臣妾的裙角喊冤,说要见陛下。”
说罢,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摆。
突然,一声惊呼,她花容失色,身子都在颤抖。
皇帝顺着她说的看去——只见灵韵夫人的裙角处真有一抹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了的血一样。
见状,灵韵夫人再也吃不消,又一次晕了。
好在这一回她是受惊过度才晕厥的,经太医们一番诊治,又用上了薄荷烟壶,以清新爽辣的香气熏着,灵韵夫人再次醒了过来。
这次她明显比刚刚更虚弱,连话都说不出了。
宫婢们上前替她更换了衣衫,又劝着她用下了汤药和饭食,灵韵夫人这才睡下。
皇帝一直陪在她身边。
直到灵韵夫人睡下,他才离去。
折返紫云殿的路上,皇帝领着祝公公走在前头,让身后的人隔开很远的距离,他淡淡问:“方才灵韵夫人的话你都听见了,自她入宫,可有人与她说过什么?”
“陛下是指……当年徐妃的事情么?”祝公公瞬间了然,“自然是没有的,徐妃娘娘离世多年,当时死的也蹊跷,陛下您当初雷霆震怒,宫中谁也不敢再提徐妃二字。何况……灵韵夫人生得与徐妃娘娘那般相似,怕是没人会主动触这个霉头。”
“灵韵夫人是北原公主,她不可能知晓这些事,要是没人告诉她……难道真是冤魂诉苦?”皇帝眉心拧紧,“既如此,为何这么多年,她都不曾入朕的梦?”
祝公公垂眸:“陛下乃真龙天子,自有天地龙气护身,徐妃娘娘的魂魄兴许都无法靠近,更不用说托梦了……许是灵韵夫人与徐妃娘娘相似,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皇帝一声长叹,缓缓点头:“也有理。”
“灵韵夫人换下来的衣衫不准旁人碰,你查清楚那上面的血渍从何而来,再来回朕。”
中宫殿。
皇后听完赵嬷嬷的回话,端丽清冷的脸上闪过一抹诧异:“灵韵夫人梦到徐妃了?”
“是,说是昏迷的这些时日……她都在做同一个梦,无法挣脱,自然也无法醒来。”
“哼,什么怪力乱神的说辞,陛下也信?”
“扯到了徐妃,又是灵韵夫人开口提的,陛下怕是……不得不信。”
阖宫上下,所有妃嫔都不会说。
但灵韵夫人却是个例外。
皇后捏紧掌心:“那个女人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还阴魂不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