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无双垂眼,“那封信,落款名字,正是太子燕骁。”
气氛有一瞬间凝固。
两人没有说话,都在静静思考。
“确定是燕骁的字迹?”
“我方才也辨认了一番,若是有蹊跷,改日我拿来,你再看看。”
当日纵马,埋伏之人是太子的亲信;如今皇后中蛊,下蛊之人,又是太子妃的侍女。
……当真急不可耐。
一切问题都已解开,现在最大的疑惑,就是石室内的秘密。
等万嘉轻骑马游玩结束,回到营帐内,发现两人正在低头喝茶。
“咦,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她有些口渴,自顾自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喝下。
“等你呢。”菩无双起身,“回吧。”
正当这时,帘帐外响起一个小兵的声音。
“大将军!不好了!营中……好像出现时疫!”
符危止起身,与菩无双对视一眼。
三人赶到后,菩无双正想前去查看,被符危止伸臂拦住
“不安全。”
菩无双与万嘉轻并未拘谨,她们从衣袖内里撕下一片干净的衫布,缠在口鼻前。
只见受了时疫的那群人,眼窝凹陷,脸色发青,呼吸不畅快,呼哧呼哧喘着出气,无力地躺在床上。
竟然有足足几十人,有些人刚得疫病,症状较轻;而有的人,很显然已经病入膏肓,明明看起来体能不错,可让人一眼望去,脑海里就浮现“枯瘦如柴”四个字。
整个营帐里,弥漫着一股浑浊的湿气,又黏又腻。
万嘉轻不太适应,试探问道,“这里所有人,都得病了吗?”
身边士兵立刻回答,“是的万姑娘,您不如先出去透透气,这里确实危险。”
万嘉轻看向菩无双,却见她搭上最近病人的腕心,而她背后的符危止,面色稍显不愉。
万嘉轻不好说什么,只得闭嘴等候。
许久,菩无双才收回手,接过士兵递上来的湿布,一边擦拭着手,一边说出诊断结果。
“气血两虚,诸虚劳损,确实是时疫,并且这时疫来势汹汹,一旦沾染,几个时辰便可发病。”
闻言,四周人纷纷露出惊诧的表情。
但令人出奇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害怕到后退,反而其中一个士兵,又抱来一床被子,盖在那人身上。
“兄弟,快快好起来啊!我们几个等着你,一起喝大酒!”
“对啊!谁没有个三灾五难的?咱们现在可是在京城,什么样的太医没有?说不定,人家都没当做一个病来看!”
“麒哥儿,再不好起来,你那珍藏的酒,我可就喝了啊!”
床上那人听了进去,虚弱地勾了勾唇角,骂了一句,“……我看谁敢喝。”
菩无双回头,却看见符危止脸上,有前所未有的愠色。
她起身,在符危止身边,悄声道。
“为避免军中士气,我方才没说,得了时疫的病人,最多……只能支撑几天。”
符危止眼底晦暗不明,声音听不出起伏,可就是令在场所有人心惊胆战。
“去查,谁下的手,本将一定将他剥皮万剐,滚入油锅。”
先前的符危止,都不太正经,让菩无双产生好接触的错觉。
她这才感觉到,北疆传的“阎王”封号,并不是空穴来风。
符危止,当真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