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驚澤七歲的時候,親眼目睹了母妃死在了自己面前。
他不知被誰帶離了皇宮,好在他機靈,偷偷的跑了出來,他一直跑啊跑,弄得渾身是傷。
身上唯一母妃留的玉佩被一些乞丐覬覦,拼了命的護著最後被打的遍體鱗傷,一個人躲在昏暗的角落,無人問津。
他都要以為自己死定了。
結果一抬頭就看見了一個溫柔的姐姐朝他伸出了手,“我帶你去看大夫吧。”
他身上很疼很髒,連抬起手臂的力氣都沒有,可是桑鯉卻沒有一絲嫌棄,給他請了大夫,又給他買了衣服、吃食。
“你沒有地方去嗎?”
沈驚澤狠狠的點了點頭,忍了許久的淚落個不停,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她說“我也沒有地方去,我是被人賣到教坊司的。”
“我叫桑鯉,你可以喊我阿姊。”桑鯉笑著揉了揉他的頭,偷偷帶他回了教坊司。
“沈……沈驚澤。”
把他藏在屋子裡,每天給他帶吃的回來,又偷偷帶他出去玩。
可後面他還是被人現了,桑鯉也因此被那些人打了一頓。
那一刻,他恨極了,恨自己那樣小保護不了身邊任何一個人。
她滿背的傷,看到他哭的時候依舊會拉著他的手背安慰,“你別哭啊,我不疼的。”
“你……你為什麼要保護我?”
“因為我是阿姊啊!”她臉上的笑意格外溫柔,輕輕揉了揉她的絲。
沈驚澤哭著把自己那塊玉佩拿了出來,分成了兩半,給她了一半,“我要和阿姊,永遠在一起。”
周圍的光亮格外微弱,沈驚澤只覺頭痛極了,嘴中還喃喃著一句“阿姊”。
等看清眼前的事物時,才知曉他是又做夢了。
他又夢到那段時光了。
他的阿姊救了他,同他相依為命了三年。
她大概,許久未對自己這麼溫柔的笑過了。
可她是什麼時候變得呢?
大概是她成為父皇的嬪妃後,她莫名其妙的開始對自己脾氣,和他人一起捉弄折磨自己。
那一刻,他險些以為眼前的人不是那個溫柔的阿姊,甚至是惡魔。
他恨極了她,偏偏又始終對她下不了手。
阿姊啊,如果有一天,你真的來搶奪這個位置,我該怎麼辦呢?
榻間只有他一人,另一側還有著些許溫度,昨夜阿姊少有的溫柔,讓他以為回到了九年前。
好久,好久沒有睡得這麼好過了。
“陛下,到時間了。”
“阿姊呢?”沈驚澤不以為然的問了句,約莫她早走了。
“娘娘她已經梳洗好了,如今在外間用著早膳。”
沈驚澤瞬間眼前一亮,當即讓人服侍更衣洗漱。
…
外間桑鯉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留下來。
吃著這盤梅花糕她腦海裡的記憶也不斷散著。
她從來不是什麼好人,拜金、虛榮、對權力渴望而不擇手段。
當年見到這小皇帝的第一眼,便知他身份不菲,髒亂但上好的綾羅綢緞衣服,尤其是腰間的玉佩,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買得起的。
她在拿走玉佩和救下眼前的人猶豫了一刻,便朝他伸出了手。
她在賭,賭眼前的人可以帶她離開這個鬼地方。
她今年都十二歲了,再有幾年便及笄了,及笄之後,留在教坊司等待她的將會是災難。
她的生活不該是這樣的,她要走得更高,去過榮華富貴的生活。
幸運的是,她賭對了。
保護了這小傢伙將近三年,就在她以為自己賭錯了,想著該怎麼把這個小傢伙揮最大的價值時,宮裡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