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警局询问室,白炽灯在顾疏桐顶嗡嗡作响。
她盯着手机屏保上裴砚舟偷拍的她吃冰淇淋的照片——当时他举着相机说"记录影后最松弛的时刻",结果拍得她嘴角沾着奶油,活像只偷腥的猫。
此刻这张照片在来电提示下忽明忽暗,号码归属地的"本市"两个字像根细针,扎得她后颈那道粉色疤痕又开始烫。
"接吧。"裴砚舟的手指覆在她手背,温度从指缝渗进来,把她颤的神经慢慢焐平。
他靠在门框上,警服袖口蹭着墙灰也不在意,眼睛却像淬了火的刀,牢牢钉在手机上。
顾疏桐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顾疏桐。"电流杂音里渗出的声音像砂纸磨玻璃,"你以为抓了顾清欢就赢了?
当年赵天成泼的硫酸,根本不是最狠的那瓶。"
她后颈的疤突然灼痛,十年前的记忆不受控地翻涌——玻璃碎片扎进后背的刺痛,滚烫液体浇下来时耳边顾清欢尖叫的"阿姐快跑",还有救护车鸣笛里妈妈攥着她的手往她掌心塞簪的温度。
裴砚舟的拇指轻轻摩挲她后颈,像在给烫伤的伤口敷冰,把那些尖锐的回忆重新按回匣子里。
"真正的杀招,在你拍《红妆》时就埋下了。"对方低笑一声,"明天晚上八点,云顶酒店顶楼,我等你。"
忙音响起的瞬间,顾疏桐捏紧手机,指节泛白。
裴砚舟弯腰捡起她掉在地上的工作牌——那是《红妆》剧组的,边角还留着他用马克笔写的"顾老师今天也会演"。
他把工作牌塞进她掌心,金属边缘硌着她的指纹:"云顶顶楼的监控上个月刚换了o度无死角的,电梯有警方备案的门禁卡。"
"你怎么知道?"
"上个月为了拍夜景去踩过点。"裴砚舟眨眨眼,"当时就想,要是能和顾影后在这看星星多好——没想到是抓狐狸。"
何敏抱着笔记本电脑凑过来,屏幕上跳动着刚定位到的号码来源:"虚拟号,用了三层代理。
不过"她推了推眼镜,嘴角勾出点冷笑,"机主最后一次登录ip在云顶酒店b停车场,车牌号我已经给陈队了。"
顾疏桐盯着手机里那条刚收到的"已定位"短信,突然笑了:"十年前我躲在病房里不敢见人,现在该我站到台前去了。"
裴砚舟伸手揉乱她精心打理的头——这是他最近新学的"安抚影后专用手法":"顾老师,我建议咱们明天提前两小时到,把顶楼通风管道的监控角度、安全通道门的锁芯型号都摸清楚。"
"顺便在咖啡厅点两杯卡布奇诺?"顾疏桐挑眉。
"加双份奶泡。"裴砚舟点头,"影后大人查案也要保持优雅。"
第二天傍晚六点,云顶酒店顶楼的露天咖啡厅飘着现磨咖啡香。
顾疏桐坐在靠窗位置,面前的卡布奇诺表面浮着个歪歪扭扭的爱心——是裴砚舟趁服务生不注意用巧克力酱画的。
她捧着杯子暖手,目光扫过对面穿黑色风衣的男人——他正低头看表,手腕上的银色手表反射着夕阳,那是顾疏桐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
"还有五十分钟。"裴砚舟的声音混着咖啡热气飘过来,"何敏已经带着警队在消防通道候着,电梯里的便衣是陈队手下最能打的。"
顾疏桐用勺子搅了搅咖啡,褐色液体旋出小旋涡:"你说,他为什么选这里?"
"因为这里能看到整座城市的夜景。"裴砚舟突然伸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当年赵天成泼硫酸那天,顾清欢在微博了你在慈善晚会上戴钻石项链的照片——她要所有人看到,顾家二小姐比大小姐活得光鲜。"他指尖掠过她后颈的疤,"现在这人选这里,大概也想让你看看,他精心布置的光鲜背后藏着什么。"
七点五十分,顶楼电梯"叮"的一声。
顾疏桐抬头,看见穿藏蓝西装的男人从电梯间走出来。
他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手里提着个黑色公文包,步伐稳健得像在走t台——那是顾疏桐再熟悉不过的姿态,毕竟他们曾在三次金棕榈颁奖礼上同台。
"李影帝?"裴砚舟压低声音,语气里的惊讶装得十足。
来者正是当下最火的中生代影帝李越。
他走到顾疏桐桌前,摘下眼镜露出眼尾那颗泪痣——那是他最标志性的"破碎感"妆造。
顾疏桐注意到他喉结动了动,像是在吞咽紧张:"顾小姐,久仰。"
"李影帝找我,是要聊新戏?"顾疏桐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杯沿挡住上扬的嘴角——她看见李越公文包拉链没拉严,露出半张a纸,上面"赵天成"三个字赫然在目。
李越拉开椅子坐下,公文包"啪"地拍在桌上:"顾小姐应该听说了,我最近在筹备自传电影。"他手指敲了敲公文包,"有些旧资料需要确认,比如十年前那起硫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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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砚舟突然轻笑出声。
李越皱眉看他,他指了指自己耳朵:"李影帝,你袖扣在响。"
李越下意识去摸左袖扣——那是枚镶着碎钻的蝴蝶造型,此刻正随着他颤抖的手腕出细碎的碰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