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轻声问道:“夫人,宁阳王进府里了,咱们是回府,还是先去办事啊?”
沈知念看着将军府的金色匾额,她垂眸掩去眼底暗潮,闷沉回应:“回府吧。”
她到底是裴淮年的夫人,宁阳王身份尊贵,她于情于理都该回去陪着。
纵使这场婚事只是一场交易,再别人面前,她还是得端起当家主母的气度。
将军府内。
宁阳王踏着青石板漫不经心地走着,忽然驻足,目光扫过空荡荡地回廊:“整座将军府瞧不见半分喜事痕迹,这是为何?”
欧阳静婉垂眸敛去眼底慌乱,绞着帕子轻声解释:“昨日玲珑郡主闹了脾气,淮……裴将军怕再惹了不痛快,便命人撤了这些。”
“裴将军的主意?”宁阳王语气带着一丝惊诧。
欧阳静婉忙不迭点头:“正是。”
宁阳王意味深长的回头看了沈知念一眼,接着短促的轻笑一声。
他踱步至花树下,骨节分明的手指抚过海棠花瓣,檀木手串不断与花枝相触。
“本王虽未亲临婚宴,却也听说了些趣事。明慧县主这将军夫人的位子,可真是坐得烫手啊。”
他语气悠悠,眼神也带着难以捉摸的兴味。
沈知念站在他三米开外。
她与宁阳王素无往来,可对方话里话外,明显别有深意。
“回王爷。”她福身行礼,“知念与裴将军的婚事乃陛下钦赐。若有人对此不满,大可以递折子谏言。可若妄图在府中滋事……”
她抬眸直视宁阳王,表情淡漠:“那便是在质疑陛下圣裁,等同于忤逆天威。”
“好一个忤逆天威,”宁阳王指尖摩挲着海棠花瓣,忽然抬眸看她,笑意不达眼底,“你倒是说的十分有理。”
一阵风吹过,海棠枝头簌簌落英。
欧阳静婉一边上前,一边说:“宁阳王,天色渐晚,去屋里用盏茶吧?”
她只顾说话,没意识到已经走到宁阳王近前。
话音未落,侍卫腰间佩刀“锵”地出鞘半寸,刀锋映着残阳晃得人眼晕。
“退后!”
侍卫沉声喝止,刀背横在她胸前,惊得她踉跄着向后跌,沈知念眼疾手快扶住她,温声道:“嫂嫂,当心。”
就在这紧张时刻,院外骤然响起急骤的马蹄声。
裴淮年翻身下马,大步踏入庭院时带起一阵劲风。
他衣襟微敞,额角还凝着薄汗,显然是一路疾驰归来。
“淮年,你回来了!”欧阳静婉惊呼一声。
裴淮年没看她,目光扫过沈知念的脸,眸色微沉,旋即上前抱拳行礼,声如洪钟。
“王爷驾临,有失远迎。屋里备了新茶,请移驾一叙。”
沈知念望着裴淮年那道熟悉身影,悬在嗓子眼的心轰然落地,紧绷的肩膀也跟着松懈下来。
裴淮年转身走了两步,却又突然驻足,手越过亦步亦趋跟着的欧阳静婉,朝沈知念伸去:“知念,你是将军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