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做梦一样,说人家监制对她有意思,都不动脑子的,跑到酒店去跟人家见面,真是多亏了小慈。那天我没上去,我要是上去,看到那个狗屁监制,我肯定要骂!”
傅易沛像陪长辈聊天的乖顺晚生,接着话问:“您要骂什么?”
“傅易沛。”林晋慈忍不住出声喊他。
傅易沛轻轻“嗯”了一声,目光温和地朝林晋慈看过来,说:“我还挺好奇的。”
见桌上有人好奇,小姨话欲更盛了,立马说:“我啊,要骂他,危害社会!”
小姨语气很强硬。
傅易沛笑了一下,“这么严重?他干了什么危害社会的事?”
小姨道:“那天有小慈在,万幸是没发生什么,但我是这么想的,你看现在这个娱乐圈的水多深啊,成寒,你说是不是?”
被忽然点名的成寒,慢一拍地点头,应道:“嗯,是有点。”
小姨接着说:“他们这种制作人,影视圈的大佬,有权力有资源,多得是年轻女孩子往上生扑,这种人就更要自重,怎么能随随便便诱惑女孩子?她们才多大,二十啷当岁,能扛得住大红大紫的诱惑吗?一不小心就是铸成大错,悔恨终身!”
夏蓉很是嗤然,说艺人这种抛头露面的职业,放以前都是下九流的行当,现在到底是时代不一样了。
林父作为律师,也接触过不少和娱乐圈相关的案件,此刻也提了一个由“潜规则”而起的案子,批评了一些娱乐圈乱象。
小姨听了林父说的恶性事件,更愤然了:“像这种诱惑年轻姑娘的败类,挟势弄权,危害社会,就要抓起来!”情绪上来,小姨以拳捶桌,“有一个算一个,通通抓起来!那天那个监制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晋慈说:“小姨,你别生气了,娱乐圈也不是人人都坏,那天不就没发生什么吗。”
听了林晋慈转圜的话,小姨反应快,却会错意,瞥了一眼成寒,立马换上笑容,用十分欣赏的眼神看着成寒说:“是是是,肯定不是人人都坏,像成寒这样的,哎呀,又是作曲又是写歌,还要懂各种乐器,那是靠本事吃饭,有才华就是不一样。”
成寒谦虚道:“也没有,也有运气。”
话题落到职业上,小姨忽然目光一转,问傅易沛:“还没问呢,小傅是做什么工作的?”
林晋慈眉心的神经不自禁地跳了一下,有些紧张地看着对面的傅易沛,很怕他说出他是当狗屁监制的这种话。
好在没有。
傅易沛思忖片刻,说:“……我母亲做医疗健康方面的生意,偶尔给她帮帮忙。”
家里有底子,下一代自然有荫蔽,就算当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又怎么了,那医疗现在也是朝阳产业。
小姨听了,点点头,还挺满意的。
林晋慈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只有成寒,转过头,用纳闷的眼神死死盯着傅易沛。
一个电影学院科班出身,舅舅是名导,自己拿过摄像机拍过片子,如今又管着一家知名影视公司的人,这几年,论风生水起,该当仁不让,人脉背景财力,要什么都不缺,被问及职业,偏偏说给做医疗的母亲偶尔帮忙?
实在莫名其妙。
因为不明白,成寒一直狐疑盯着。
而傅易沛好像过滤掉了身旁质询的目光,神情平淡。傅易沛的餐桌礼仪很好,即使是在这样不太正式的用餐场合,举止之间也会不经意露出一些从容矜贵来。
目睹傅易沛将剥好的鸡蛋递给林晋慈,林晋慈愣了一瞬,接了过去,送去唇边小口咬食蛋白,目光却没有从傅易沛身上移开,傅易沛对她轻轻笑了一下,她才匆匆垂下眼睫,挪开了目光。
成寒心里的疑惑,渐渐被一种无名的焦炙取代。
仿佛无形中有一支高烛,芯焰愈盛,很快就要烧到他身上来。
第18章鱼汤面她好像,已经很喜欢他了
看到成寒从林晋慈家出来,远远瞧见的助理快速下车,拉开了车门。成寒大步走近,助理看着他,有些没办法地说:“哥,你怎么又连口罩都不戴啊?万一被拍了,到时候又讲不清。”
“忘了。”
成寒扯上卫衣帽子,把后背掼进保姆车后座里,深深弓着。
坐在副驾驶的经纪人回头看了一眼。成寒今天有行程,要去工作室试造型,只是顺路过来拿东西的。不让助理代劳,成寒
戴上口罩兴冲冲跑下车,回来的脸色却很难看,一副心事很重的样子。
电话不接,微信回了句“有点急事”叫他们等到现在,经纪人本来积了火气,现在也不敢随便讲了,只问成寒怎么拿个保修卡拿了这么长时间。
成寒也不出声。
过了一会儿,助理试探地问:“哥,你跟小慈姐吵架了?”
成寒依旧沉默。
经纪人回了助理,说成寒跟林晋慈怎么会吵架。
眼见也问不出什么了,经纪人无奈地摆了摆手,叫司机开车。
躲在卫衣帽子深深的阴影里,成寒一言不发,听到经纪人说这样的话,成寒有片刻舒心。他跟林晋慈感情深厚从不会吵架,是连他经纪人都知道的。
但很快,脑海中闪过往昔画面。
成寒想到,他和林晋慈也曾有过不愉快。
并且傅易沛也在场。
成寒高中和林晋慈不在一个学校。在附中初中部完成了九年义务教育的最后阶段,按成寒的中考成绩,就算乘二,也没办法进入附中高中部。
成寒被城东的一所职业高中录取。
这所职高其实还不赖,起码他有熟人,以后跟朋友一块玩音乐也方便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