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想起来他教导过她不要陷入自证。
那如何才能表明心意呢?宋星糖想不出对策,急得直哼哼,脑袋愈发猛烈地在他身上乱蹭。
沈昭予把她的伤脚从自己腰上拿下来,固定住,又将她的脑袋推远,客套道:“大小姐别这么说,我受用不起。”
“啊啊,鱼鱼你别生气嘛,我下次肯定有什么事都提前告诉你,好不好?我这次真的是忘了让你帮我出主意,从前我都是和李嬷嬷说这些,别人从不敢提,怕她们嫌弃我说的话太愚笨,更怕她们不让我去做。”
“至于为何不告诉秦大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找他。”宋星糖委屈巴巴,“他总是管着我。”
沈昭予冷淡地睨她,“不该管着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宋星糖道,“我是说,你别看他瞧着好说话,其实十分严厉,不像你,会体会我的感受,我当然更亲近你。”
“你是我的夫君嘛,我有什么好瞒你的?只有我们俩瞒着别人的份。”
沈昭予面上依旧冷若冰霜,可声音却不再冷硬,显然被她哄得受用不少。
“油嘴滑舌,照你这么说,除了李嬷嬷,我比你身边其他的人都强?”
莫名其妙生出了攀比之心。
宋星糖连连点头,“你比嬷嬷厉害多了!今日就是你救了我们呀。”
“我真的只是还未习惯你在我身边,毕竟我身边没什么能出好主意的人,你是除了爹娘以外,对我帮助最大的人。”
“你替我和祖母吵架,还帮我解决张氏的亲事,给我买书,教我学习,温柔又有耐心,样貌好看,声音好听,简直是现在天底下最好的人,我怎会不信任你呢?我只恨不得事事都请教你才心安呢!”
沈昭予嘴角微微上扬,推她的力道慢慢卸下,四目相对,半晌,他忍不住低笑了一声。
勉为其难道:“好吧,下不为例。”
宋星糖兴奋不已,“下次一定记得告诉你!”
沈昭予试着抬了抬手,沉甸甸的,“可以放开我了吗?”
宋星糖不好意思地抿唇笑着,赶忙放开钳制,老老实实坐回到榻上。
她仗着自己体感不敏锐,于是肆意作践自己的身子,但他可是“爱妻的赘婿”,断不能纵着她胡乱折腾。
于是沈昭予放下架子,蹲下了身,低头打量她的脚踝,头顶忽然传来一声轻柔的声音:
“赵鱼,谢谢你。”
沈昭予蓦地抬头。
这还是她第一次完整地喊他的名字。
虽然是假名。
宋星糖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唇角浮现两只浅浅的梨涡,冲他扬起一个灿烂的笑。
“谢谢你帮我守护住阿娘的遗物。”
沈昭予怔怔望着她。
他脑子乱乱的,像是忽然被她坦荡真诚的目光烫到,很快别开脸。
语气生硬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看看你的脚,一个千金大小姐,怎么想到去翻窗?”
顿了顿,又生出个荒谬的想法:“你不会还会爬树吧?”
宋星糖丝毫没觉得他的话题转变地突兀,奇怪道:“那很难吗?”
确实不难。
沈昭予下意识道:“那下回比比谁爬得快。”
沈昭予:“……”
抬手给了自己脑门一巴掌。
他恼羞成怒:“说翻窗呢!老实交代!”
宋星糖赧然地揉揉鼻子,“那扇窗和其他的大不相同,显然是被人动过,我好奇嘛。”
沈昭予:“……”
正常的反应难道不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吗?
既然知道被人动过,就该提着小心,不该靠近啊,起码孤身一人时,不应该妄动。
怎么,他好心帮她多加两道防线,反倒让她更好奇起来了?
这小丫头不按常理出牌!
那屋先后来过两拨意欲行窃的人,调查后发现都是二房的人。
第一次来的人被江行挡了回去。
第二次是在他设下机关以后,来人发现不好闯便及时放弃,幸运捡回一条命。
连小偷都知道不能掉以轻心。
“幸好你笨手笨脚的。”
沈昭予喃喃自语。
要是身手敏捷,只怕早被他留在里屋的利器扎成筛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