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糖承受不住他的力道,头枕在他肩头,被他箍在双臂间亲吻。
恍惚睁眼,入目便是男人比烈日还红的耳朵。
她分神地想,明明他的嘴吃起来软软弹弹的,却吃得她唇瓣火辣辣,几乎失去知觉。
鱼鱼素来待她极好,怎的今夜报复心这样重?
难不成,是不满她听信旁人的闲言,将戏言当真,觉得她天真好骗,嫌她蠢笨,所以才惩罚她吗?
可那话也不是她们一说她就信了,是这一个月以来,总有这样的话在耳边萦绕。
与赵鱼打过交道的人都在背后这样说他,今天就连妙荷都忍不住抱怨了两句他的严苛。
久而久之,宋星糖就半信半疑,被勾起好奇。
她也想知道,他哪来那么多刻薄的话,怎么他天赋异禀,骂人于无形,她却怎么都想不出、学不会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最终只能归为,他和众人都不一样。
诀窍没准还真在嘴上!
可她方才尝过,他的唇只有淡淡的茶香,凉凉软软,没有毒。
虽没有毒,却也可怕的很,凶凶的,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连骨头都不吐。
沈昭予睁开眼,看到她双目失神,懵懂又茫然地望着他,心里的欲。火骤然间烧得更旺。
他这一生受欲望掌控的次数屈指可数,大多数都发生在战时。
在战场上杀红了眼,暴力与血腥挑动着他的神经,需要靠强大的意志力去克制滥杀的念头。
被情思挑动,在其支配下放纵、抚慰自己,这是头一回。
纵容自己宣泄,的确能得到片刻的满足,可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自责与愧疚。
注视着女子满含信任的眼睛,心里燃烧的烈火未灭,头脑却顷刻间冷静下来。
沈昭予最后深深吻了她一下,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垂下眸,凝望着枕在他肩头,细细喘气的女子。
宋星糖眼里蓄着水雾,含嗔带怒,“你,你怎么……”
沈昭予呼吸一滞,等待着她的判决。
却听她嘟囔道:“我都没有舍得咬你,你竟然这么用力地惩罚我。”
沈昭予久久怔住。半晌,才道:“若这般便是惩处,那糖儿的承受力未免太差了些。”
这就不行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只是一个吻,便叫她耗尽气力,她恹恹抵靠在他肩头,连硌着她身子的异物都没来得及找,便疲惫地合上眼。
很快,呼吸绵长,竟睡了过去。
沈昭予习以为常,将压在他身上的被子抽出,平静地把她裹进去。
连被子带人,小心翼翼地抱到一旁。
他瞥了一眼仍旧高昂的某处,无奈地叹息一声。
手撑着头,侧身卧在她身旁,良久地盯着她的睡颜看。
三更已过,他还毫无睡意。
那处也尚未安息。
他执起她的手,握在掌心把玩。
想让她摸摸自己,拉着她的手做更过分的事。
想想还是算了。
不愿趁人之危,更不忍玷污她。
她还未开窍,他又怎能诱拐或是哄骗她,满足自己心底那些不能见光的肮脏念头。
他弯唇浅笑,抓着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头。
而后倾身过去,撩开她额边碎发,在那块旧日的伤疤上,珍重地印下一吻。
事已至此……
该给她补一场盛大而隆重的婚礼,才不算委屈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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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沈昭予已经在越州城中崭露头角,虽还未接触到高层权贵,但被人注意上,是迟早的事。
秦知期又一次邀沈昭予同去刺史府赴宴,被沈昭予以“大小姐昨夜受凉,不忍离家”为由拒绝。
要是一般贪图权利之徒,得到这种机会只会上赶着巴结。
可沈昭予并不急。
一味只知进攻,乃莽夫之流。而一味筹谋,又有懦夫之嫌。
都不是上佳的治敌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