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避,不等同于畏惧,时机未到,他不会轻易现身于人前。
等时机到了,他不惮将自己的锋芒显露。
“无妨,宋氏既为皇商,少不得要和州府打交道,下次再引荐你与刺史大人认识。”
秦知期倒不以为他胆怯,毕竟“赵鱼”在他心里,爱妻的印象根深蒂固。
秦知期甚至觉得,哪怕是皇帝下一刻要见他赵鱼,也要等他忙完宋星糖的事才可。
秦知期独自去赴宴,沈昭予在书房中,与江行交换至今为止搜集到的全部线索。
江行之所以入府来,只为更方便与沈昭予交代公事细节。
“先前您被婺州方面设伏,如今已确定是杭州那边指使。不仅如此,属下还查到这些年费卓没少为那边做这些脏事。”
两州刺史互为连襟,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沈昭予冷笑道:“杭州水患频发,年年修堤,年年决口,雪花一样的白银流到这江南诸州,把他们一个个喂的肥头大耳。”
江行想到婺州刺史费卓那大腹便便的模样,深觉主子的形容实在贴切。
“所以陛下这才派您来肃清江南官场。”
沈昭予只笑不语,听到皇帝名号,眉宇间没有一点忌惮与尊重。
“对了,当时赵知庄误把您当大理寺的官员,痛下杀手,属下之后一直在追寻大理寺的人,但他们似乎从您那次动手回击中察觉到了什么,后来干脆没再露面,至于是否去了杭州查案,属下无能……”
跑路了?
这熟悉的办事风格,令沈昭予眼角一跳。他皱着眉道:“主办官员,不会是……”
江行干笑着点头,“正是谢小侯爷。”
沈昭予:“……”
能算得上是怀王殿下朋友的人不多,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其中最为亲近的,当属小侯爷谢徽。
沈昭予拳头捏得直响,“难怪他近来都不给本王送信炫耀,想来是怕泄露行踪,被本王找上门算账。”
这些年来,沈昭予被对方坑的次数不知几何。
江行在心里默默为谢徽祈祷。
他家殿下最讨厌被人耍阴招算计,最憎恨背地里捅刀子。这次跌了个跟头不说,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这怒火可不是打一架就能轻松了事的。
“他既躲着不敢见人,那本王正好借用一下他的名头,”沈昭予咬牙切齿,“也不枉本王替他挨了一刀。”
江行:“……您打算何时收网?”
沈昭予神色一凝,沉默不语。
“收网之日,便是您离开此地之时,您……”
沈昭予走到窗边,顺着半开的窗缝向外看去。
只见宋星糖端坐在院中石凳上,手里握着一把黑沙,正伏案作画。
沈昭予专注地看了良久,才道:“本王从不后悔所做过的任何一个决定。这条路既选了,就会一直走下去。”
既娶了她,就断没有舍弃的道理。
他是不会将她丢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