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糖满脸忧愁,十分真诚地建议:“你家里人定是被人给骗了,苏绣的衣裳要不少银子呢,你这个一看少说多花了两倍价,吃大亏啦,快找骗子把银子要回来吧。”
众人:“……”
李姑娘的父亲原只是个五品小官,平时没少贪,但钱大多都花在孝敬上官以及打通官路上,自然没有多余的钱给李姑娘穿好的。
今年李父终于升官,她也得了一门好亲事,夫家也是尚书之子,她自认不比言婉差,便得意忘形起来。加之夫婿原先钟情言婉,故而将往日的妒火都发作在宋星糖身上。
怎料这位看着柔弱可欺,却是个硬茬!
李姑娘臊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恼羞成怒道:“原来是商户女,家缠万贯啊,叫人佩服。难怪如此上不得台面,诗文不通,放诞无礼,方才还一直盯着男人瞧,可见是个不知检点的!”
言婉厉声制止:“李姑娘,慎言!当心祸从口出。”
李姑娘嘲讽一笑,“一身铜臭味的人,也好意思带来这里脏人眼睛。”
这话骂得难听,一点情面都不讲。
宋星糖却好像没听出来一样,噗嗤一笑。
这位姑娘好像是在夸她有钱呀?她说佩服她诶!
不过李姑娘好像还说了好多话,可惜语速太快,话又密,没等她从前一句的高兴里出来,话都说完了,也不好意思叫人再重复一遍。
这一笑,将李姑娘彻底激怒。
宋星糖自动跳过中间一大段话,露出一种英雄所见略同的表情,感慨道:“铜板的确很有味道,很脏,我也不喜欢,所以我都换成银锭和银票带在身上,你瞧。”
她从袖子里摸来一个钱袋,看轮廓就知道沉甸甸的,有眼神好的,数了数荷包被硌出的棱角,少说得有三锭。
她又从胸口摸出一沓银票,抖了抖。
有人习武,眼力好,粗略一扫,一沓至少十张,为首的一张票面足有五十两。
宋星糖托着荷包,苦恼地皱紧眉头,自言自语:“好重,回头还是都换成银票叭。”
众人:“……”
也太富了,谁随身揣着成百上千两银子赴宴。
在座的哪怕是豪门贵族,也断不如她这般阔绰。
一时间鸦雀无声,连言婉都说不出话来。
宋星糖在心里回顾了一下沈昭予教她的“说话的学问”。
逢人三分笑。她做到了八分,笑得可灿烂了。
挑会说的答。嗯,这个她也做到了,她把阿娘教的苏绣知识能说的都说了。
从别人的话中挑出来了解的词展开说。她挑了“铜钱”,这个她最了解了!
很完美!
思及此处,宋星糖本着有始有终的原则,最后又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众人:“…………”
太气人了,胸口疼。
明明争执的主角不是他们,为何他们也要受伤。
对宋星糖动了情的公子哥明显迟疑下来,打消了搭话的念头,起码今日,他不想再和她说话。
气氛诡异,空气凝滞。
谢徽便是在这样一个时机里,陪着身边人走了过来。
“这么热闹啊。”谢徽笑道,“聊什么呢?”
众人如蒙大赦,朝发声处看去,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心头皆突突一跳。
呼啦啦跪倒一片,无不恭敬小心:“参见怀王殿下。”
宋星糖慢了半拍,抬头望去。
一下便撞进一双幽邃的目光里。
第75章第75章“本王活儿好不好,也得……
【75】
这是一个一眼望去,便让人心
生畏惧,带着强大气场、峻挺高大的男人。
他身上的玄色公服庄重挺阔,金色四爪巨蟒盘旋在衣襟上,呈着奔腾姿态,恢弘雄浑。
男人那张脸也从未见过。
皮肤不算白,有着一双凌厉的凤眼,鼻梁挺拔,嘴唇浅而薄。
他有着万里挑一的俊朗容颜,却一点让人亲近的温度都没有。
目光冷冽,带着难以言喻的威严,轻飘飘地落过来时,似乎能轻易洞穿一些,直叫人感觉有股阴风顺着脊背往上钻,由内而外,遍体生寒。
一阵风过,卷起衣角的祥云纹滚边,斑驳的光影映在男人高束的银冠上,更衬得他此人成熟深沉,高不可攀。
在场的众公子姑娘,所有人都臣服在男人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