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房间时,谢春酌正躺在床头玩手机,听到声音侧头看来。
傅隐年目光扫过去,感觉到一股怪异,但他说不出什么感受,想再看时,谢春酌开口问:“那是什么?”
他的注意力被拉扯回去,“是甜酒蒸蛋,对身体好,而且量不大,只蒸了两个,你试试。”
谢春酌说好,但人没动,不想下床。
傅隐年惯来是不爱在床上吃东西,也不能容忍,不过他的底线和规则被谢春酌一再打破,此时只是犹豫就几秒,就坐到床边,用勺子叨开煮得恰好的甜酒鸡蛋,分成小块,加上一些甜酒喂到谢春酌的嘴边。
甜酒下肚,谢春酌的面上浮现出几分血色。
谢春酌吃得快,傅隐年喂完后把剩下的一些他不吃的酒糟一口喝了,端碗下楼,洗好再上去时,谢春酌已经躺好睡下了。
“不刷牙吗?”傅隐年奇怪。
谢春酌眼睛闭着,半张脸埋进被子里,声音闷闷的,“我刷过了。”
那股怪异的感觉在谢春酌说完这就话之后,更让傅隐年感到一阵抓耳挠腮之感。
有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
可究竟是什么事呢?
傅隐年隐隐不安。
他关了灯,上床,下意识将谢春酌搂进怀里。
这一次他抱得格外紧,仿佛马上就要失去对方。
谢春酌没有说谎,他确实刷了牙,因为傅隐年靠在他的脖颈边,下巴处,嗅闻到了他呼吸时,微张的唇吐出的薄荷气息。
只是为什么要刷得那么快速呢?
傅隐年带着这种疑惑入睡,直到半夜……
轰隆——
一阵惊天巨响,白光劈下,仿佛要将这昏暗的天地劈成界限分明的两边。
风雨大作,强劲的风吹得山林发出呼啸的哭声,雨水流淌洗刷着一切,水声哗啦。
傅隐年猛然惊醒,发觉怀里空空。
……谢春酌,消失了-
雨下的极大。
雨刷器根本来不及刷除,新一轮的雨水就已经劈来,遮挡视线,好在车灯弥补了一部分视线的缺陷,让车内的人勉强能看得清路线。
谢春酌不敢把车速提高,他怕轮胎打滑,自己没离开村子反而丢了命。
他在傅隐年下楼煮酒糟蒸蛋时简单收拾了钱包与证件,翻找到了车钥匙,藏起来放到枕头下面。
等到傅隐年睡着,就立刻开车离开。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开车逃跑时正在下雨,他淋着雨开了院门,快速上车离开。
雨声帮他遮掩住了一切声响。
只是雨下得太大了。
雷声轰鸣,四周的山与树像摇摇欲坠的黑影,谢春酌身上的雨水干了些,薄t冷冷地贴在身上,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车内暖黄色的灯光照得他脸死一样惨白。
谢春酌神经紧绷,安慰自己,只要把车开到县上就好了。
他已经给段驰和元浮南都发了消息,他们都在赶来的路上。
开车两个小时,就到了。
之后他就能够坐着两人……不管谁的车都行,彻底离开这里,离开傅隐年。
他想好了,傅隐年要是纠缠他,他就和对方分手,谢氏他也不要了,他宁愿把资产变卖,出国白手起家。
比起失去自由和担惊受怕,出国独自起步反而是一件好事,况且他还能接受元浮南和段驰……或者其他人的帮助。
只要给他一个机会。
不知道开了多久,谢春酌突然听到了尖锐的长鸣。
是什么?
他往车外后视镜看,看见了刺目的远光灯,再仔细一看,竟然是一辆老款式的面包车。
开车的人一直对他穷追不舍,明明旁边还有位置,变道越过他,再变回来就能够顺利通行。
可对方却偏偏追着他的车屁股跑。
谢春酌已经猜想到开车的人是谁了。
果不其然,不多时,他的手机重新震动,手机的来电屏幕上显示着来电人的名字——傅隐年。
谢春酌加速,轮胎打滑,车速变得更快,几乎是以一种“冲”的姿态,迅猛地滑落。
手机铃声还在不停地响动,孜孜不倦。
谢春酌又怕又慌,胃部开始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