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酌看向魏琮。
魏琮笑意明朗肆意,他弯着唇,目光掠过谢春酌的脸上,落在了魏异身上。
“魏异,我听叔父说,他是在一处河边发现的你,想必你精通水性吧?”
魏异不言。
谢春酌顿感不妙。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便听见魏琮说:“你下去抓几条鱼做为今日晚膳的食材吧。”
“……”
甲板上一片安静,所有人都低着头不说话,谢春酌怔愣后,看见了之前守在他们门口的舞伎,脸色惨白。
电光火石间,谢春酌猛然明白了什么。
而在这时,魏异一言不发,走到甲板前,迎着河水,问:“要几条。”
魏琮佯装思索:“船上一共有多少人来着?”
魏异不再询问,径直跳下水面。
扑通,水面泛起涟漪,谢春酌下意识往下看,只看见魏异如一条游鱼般潜入水中。
河水深且幽,谢春酌握住栏杆,忽而生出恐惧来。
离开木李村,离开柳夔,危险仿佛才开始朝他涌来。
脖颈处有呼吸扫过。
谢春酌没有回头,也能感觉到身后人的视线漫不经心又极具危险地扫过他的脖颈和脸颊。
“你的身上有一股臭味。”魏琮叹息道。
第116章
这两兄弟的爱好都是偷窥吗?
谢春酌巍然不动,恍若没听见魏琮的话,但他后背激起的寒毛却让处在他身后的魏琮看得一清二楚。
魏琮心头有一团火在烧。
他还以为谢春酌是多么地进退有度,不拒强权也不惧强权,没想到只是单纯地看不上他,不想攀附他而已。
魏异?魏异算什么东西?
他比起魏异还要差吗?
魏异对谢春酌说的“能够给你,你所有想要的东西”,无非就是从他身上去割取,盗窃送给谢春酌。
宁愿去要一个窃贼的东西,都不愿意花心思来找他吗?
“你知道吗,我随时可以当魏异死得悄无声息。”魏琮轻声道。
“……”
谢春酌无言。
他低垂着头,注视着荡开涟漪的翠绿河面,脑子飞快运转,思索要不要如法炮制,把柳夔的事情说出来,暂时稳住魏琮,更可以让魏琮想办法对付柳夔。
可惜这个想法只是在脑海里闪过一瞬,就立刻被谢春酌否定了。
魏异傻,魏琮就一定傻吗?
把把柄交到魏琮的手上,万一魏琮借此威胁他,甚至不允许他参加会试怎么办?在退一万步说,现如今柳夔要对魏琮下手都得掂量掂量,魏琮对柳夔下手可是可以不知轻重的。
要是柳夔被魏琮弄死了……他岂不是再也没法逃离,也没有任何助力了。
他原本的打算可不是如此!
谢春酌当即转过身,倏忽间投入了魏琮的怀中。
魏琮诧异,随后手搭在谢春酌的肩膀,手指微抬,卷住对方耳边垂落的一缕发丝把玩,口中漫不经心道:“你这是做什么呢?春酌,对我投怀送抱吗?这可有堕你读书人的名声。”
谢春酌身躯微微颤动着,呼吸喷洒在魏琮的锁骨处,即使隔着一层衣衫,魏琮也能感觉到那股湿热,叫他心痒难耐。
魏琮想到了自己因着摸了把谢春酌的腰,松开后一直在回味,派人去找对方过来,却得知谢春酌和魏异在一起。
当时他几乎是没有任何停顿和思考,就大步流星地走向了魏异的房间。
他还未靠近,就闻到了浓烈到呛人的异香。
谢春酌或许不清楚,但魏琮知道,魏异只有在情动,以及情绪激烈,受伤的情况下,身上的香味才会变浓。
魏异现在有没有受伤他难道不知道吗?
那剩下的可能还有什么?
魏琮甚至不用靠近就知道他们两个在房间里干了什么,更何况门口还有人在守着。
真是好啊……魏异,竟然还能收服他的舞伎,那群不知死活的玩意儿。
魏琮眼瞳微动,把玩发丝的手指松开,转而抬起怀里人的下巴。
二人距离极近,四目相对,几乎能看见彼此眼中的自己。
谢春酌知道自己必须要说些什么了,结果他张张嘴,声儿还没从喉咙里面吐出,就骤然卡住,成为惊讶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