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酌目前是赵覃见过生得最漂亮的,于是今天一大早,他就带阿金出门采购去了。
不得不说,他的举动,谢春酌很满意。
赵老爷这草包儿子,虽蠢,但也还有点用处。
谢春酌难得对他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眉眼皆弯起,双眸润亮,面白唇红,真真是如一阵春风,吹得赵覃七零八落,不知今夕是何年。
“谢谢。”
喜欢,但毕竟姜姑娘还在这,谢春酌不能收,于是说完这句话后,便摇头把砚台推回去,“不过平时练习,并用不到这等昂贵的笔墨纸砚,太浪费了。”
“这有什么好浪费的!”赵覃斩钉截铁,“我还能买到更好的呢!”
他怕谢春酌拒绝,直接把箱子放在桌子上,站起身,一挥手,“我这就去我爹库房看看!春酌你等着!”
说完就带着阿金跑了,看样子是去祸害赵老爷去了。
闻羽瞧见这一幕,恨得牙痒痒。
看着一箱子东西,他坐不住,勉强对着谢春酌道:“我就先不打扰你了,下次我们再聊。”
谢春酌颔首,送他:“好。有事再来寻我。”
闻羽柔柔嗯了一声,带着侍女出了院子,垂首温顺的样子立刻消失,他冷着脸,看向侍女。
侍女瑟瑟:“姑娘,怎么了?”
闻羽皮笑肉不笑:“赵老爷真是生了个好儿子……”话音一转,又哼声道,“派个人去给赵老爷传话,我近些日子想练字,想去他库房里挑点东西。”
侍女不明,但依旧应好。
于是傍晚时分……
谢春酌在园子里逛完回来,看见桌面上摆满的木箱,打开一看,笔墨纸砚,棋盘、书籍、画卷,无一不是稀罕物。
他诧异万分,看向季听松,“这是怎么回事?”
季听松坐在一边,慢吞吞道:“可能……得问问赵老爷吧。”
第135章
谢春酌在赵府住了约莫七天,便打算寻找镖师车队一同上京赶路。
因为他听到消息,魏琮一行人就在距离平越府不远的城池中休整,虽然不知道他们何时重新出发,也不知是否会来到平越府,但他不能和魏琮他们碰上。
为了以防万一,谢春酌决定先一步离开。
季听松对此没有意见,他这几天和客栈掌柜据理力争,退了客栈房间,拿回银钱,在赵府住下,省了住宿费,又跑出去给书铺抄书,小小地赚了一笔。
抄书本不值钱,但抄的书是孤本,就值钱了。
谢春酌好奇时凑到他身边看过他抄书,不得不承认,季听松的学识出众。
这人不仅过目不忘,还写得一手好字,甚至还会结合书中内容,另辟蹊径,说出令人耳目一新的观点。
谢春酌询问过对方的乡试排名,竟只在他之下。
而他的乡试排名,实际上是柳夔从中做了手脚,这才成了解元,如若不然,这解元之名应该是季听松的。
想到这里,谢春酌看向季听松的眼神变得复杂。
季听松看出来了,但也只以为谢春酌是对他抄书的举动有兴趣。
他不自觉绷紧脊背,坐得更直,下笔没有之前那么迅速,而是端着,写得缓慢,字迹清俊清晰。
身旁人的视线从他的脸滑到他的手臂,再到书上,反复几次,季听松额头甚至出了点薄汗,直到谢春酌离开,才擦了把汗,且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一直在屏着呼吸。
季听松在心里骂自己:真是莫名其妙。
他摇了摇头,把自己脑子里的紧张与羞窘都给摇出去,捉着笔继续抄,明日上午他们就要启程离开平越府,今天晚上,他必须要把这本书抄完。
与季听松的忙碌不同,谢春酌可以说是悠闲的。
他即将上京,一应事项都由赵老爷处理好,赵覃知道他要离开格外不舍,花了大把银子去给他搜罗好马车和名贵的用具,里里外外地跑上跑下,就连吃食之类的,也有姜姑娘那边的侍女帮忙处理。
谢春酌只需要和赵老爷喝喝茶,互相打探一下消息和商谈将来的交易,再去外面逛逛,一天就结束了。
傍晚时分,谢春酌洗漱后,换了一身干净衣衫,带着季听松去前院用膳。
因着明日就要启程,赵老爷特地在今晚举办了送别宴,邀请了赵家的几个掌柜,以及族兄过来参加,赵覃也叫了交好的公子哥,算是一场私宴。
这场宴会的主角只有谢春酌,或许再捎带上一个季听松。
但也只有他们两个,算得上是这场宴会的外人。
二人踏进宴会时,在场的人都静了一瞬,赵老爷最先回神,笑着招呼:“贤侄,来我这边坐。”看重爱护之心昭然若揭。
而季听松也没被他忽略,一同被招呼着过去了。
赵老爷是个聪明人,自然看得出季听松也不是个庸人。
季听松在赵府这几天,时常能得到对方不动声色的照顾,有时是夜里小厨房端来的汤面糕点,有时是管家送来的珍稀书籍。
虽然知道对方必定有所求,亦或者是以求好,但季听松很难反感。
与谢春酌有所交际的,都是这等聪明体贴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