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听松坐下后,不禁去看谢春酌。
谢春酌近日身上穿的衣衫都是锦衣,布料上等,柔软华贵,绣纹精致,衬得本就熠熠生辉的容貌更是明亮灼人。
他坐在赵老爷的侧方,与赵覃相对,却把他们全部都衬托下去了。
季听松看着他端着酒盏,微微仰头,将酒水一饮而尽,红唇染上酒渍,在灯火下泛着光般,皎白的脸飘上淡淡的薄粉。
谢春酌放下酒杯,眼波流转,端的是无边丽色。
在场所有人,无关地位高低,都不自觉看着他。
他自己也知道,唇微挑,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将人的心挑拨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家这次压的宝贝……还真是个宝贝啊。”
有个公子哥痴傻般盯着前方,口中的酒水都忘记咽下去,发现手背滴了水,才恍然回神,赶忙去擦,随后对着赵覃感慨。
“就算不是举人,凭着这张脸,到了京城,也没人肯放过他吧?”
不做官做其他的,难保富贵权势来得不会更快啊!
只可惜不是女子,不能生育,否则……
公子哥暗自可惜,随后看向赵覃,见他也是一脸痴色,眼珠子一转,凑过去低声道:“你这段时间对他那么上心,他有没有答谢你啊?”
赵覃闻言睨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公子哥嘿嘿一笑:“我还能说什么?”
他和赵覃彼此都是狐朋狗友,招猫惹狗,挨爹打被娘骂的,怎么可能听不出彼此的意思?
“他岂是我能碰的?”赵覃嘀咕。
他对自己有自知之明,要什么都没有,只有银子,这银子还是他爹赚的。
不是说条件差,但要谢春酌这种有大好前程的漂亮美人跟他好,他做梦都不敢梦。
就连姜姑娘,赵覃平日里也只是习惯性地献殷勤。
况且赵覃知道自己未来的妻子,肯定是他爹给他挑的。
“没出息。”公子哥嫌弃他,“男子之间,哪有那么多讲究,你问一嘴试探一下,他没拒绝,半推半就,不就行了?况且你怎么知道他不愿意呢?
你还给他花了那么多银子,说不定他看在银子的份上,允你亲密一回也说不定。”
赵覃白他一眼,“你行你上。”
公子哥哼声:“上就上!”
说着上,实际上人也发怵,太过耀眼的人总归也带着一些令人难以靠近的感觉,尤其是公子哥自身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他暗自琢磨着,眼珠子一转,想了个法子,对着身后候着的自家小厮招招手,低声嘱咐:“你先去……”
底下人的动作,谢春酌看得一清二楚,只是他并不太在意。
他与赵老爷聊了几句,便开始悠闲自在地看场上歌姬舞伎的表演,不时小酌,心情放松。
夜风吹拂,带来阵阵凉意,头顶是一轮明月,谢春酌抬头,迎着莹白的月光,恍然惊觉,后日便是中秋夜了。
也不知道木李村今年会怎么过,还有柳夔……他居然已经一个多月没见过那条淫蛇了。
不过再过一个半月,待上了京城,就能再相遇了。
是因为思乡吗?谢春酌竟然隐隐有些想念柳夔。
虽然那条蛇又笨又色,但他总归是能掌控它,让它为自己所用的。
比起魏琮那几人要好得多……
是喝醉了吗?为什么突然想起柳夔了?谢春酌骤然反应过来,有些惊异。
这番回神,也觉出身上有几分难言的燥热,头也开始发晕。
谢春酌单手扶着额头,正想着此事,余光便瞥见身旁的侍从弯腰帮他斟酒。
酒壶对准杯口,却不知怎的不小心偏斜,意外洒在了他的身上,酒气落在身上,湿润浓郁,谢春酌一时惊醒,蹙眉坐直。
侍从慌忙跪下,“请公子责罚。”
“怎么了?”赵老爷口齿不清地向他询问。
“没事。”
谢春酌不欲发火惹事,只是看着那侍从,见他神色间的慌乱似乎并不真切,有些演出来的拙劣,心下觉出怪异,再仔细端详对方的脸,当即就想到了那个和赵覃嘀嘀咕咕的公子哥。
估摸着是那公子哥想要做局戏弄他。
谢春酌讥讽地想,一摆手,让侍从离开:“你走吧。”
“不如小的领公子去换身衣衫吧,秋日天凉,以免风寒,要是您病了,小的罪过就大了。”侍从垂着头道。
他说完,没听见谢春酌回话,忐忑不安,犹豫了几秒,偷偷抬头去看,就见面前容貌姣好的青年目光如冰地看着他。
侍从一阵心悸,随后便听见对方冷冷道:“你以为,你现在的罪过就不大了吗?”
侍从大惊,知道自己估摸着是暴露了,一分怕成了十分,赶忙磕头认错:“是我家公子想邀请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