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的灰光微闪,仿佛看到了魂力在他们体内扭曲成线,正在侵蚀神智。
“镇魂者,你能救他们吗?”
谢知安问。
霍思言沉默片刻,缓缓伸手。
灰焰自她掌中燃起,却不再是毁灭的焰。
她将手轻覆在孩子的额上,焰光化作微微流动的银纹,在空气中缠绕、舒展,宛若一缕温柔的魂风。
片刻后,孩子的呼吸渐稳。
沈芝看着那一幕,几乎不敢眨眼。
“你……在分魂?”
霍思言轻声说道:“是,也是归魂。”
谢知安小声问道:“归魂?”
“魂本不恶。”
霍思言的声音平静得仿佛远古的风。
“天地有魂,万物生焉。只是人心乱,魂便乱。”
她的灰焰熄灭,只留下掌心一点淡光。
“镇魂,不该只是压制。若不渡其苦,魂永无宁。”
沈芝怔怔地看着她,似乎第一次意识到,霍思言的路,已不是太后、也不是魂门的旧路。
谢知安侧过身,压低声音道:“思言,若你继续这么消耗,你的魂脉会崩。”
“我知道。”
霍思言抬眸,眼神深处燃着不屈。
“但如果我连人心都护不住,又谈什么镇世?”
风掠过她的衣袍,雪花纷飞。
与此同时,昭北城外。
南荒军阵已在北原驻扎。营帐连成一线,魂灯如星火。
离渊立于高台,披甲未解,面纱之下只露出一双幽冷的眼。
“她逃了?”
部下跪地应声。
“是,魂阵反噬,夷烛阵亡,镇魂者遁北。”
离渊沉默良久,指尖在案上轻叩。
“夷烛……死了吗?”
“尸骨无存。”
“呵……那小子倒比想象中更有意思。”
他抬头,眸中魂光闪烁。
“传令,南荒军三日后启阵,彻底吞昭北,魂者归魂,人者当灭。”
部下齐声应令,魂旗猎猎,天地间再次弥漫血色光。
同一时刻,昭国皇宫。
太后已卧病不起,寿安宫的窗纸被风掀起,露出破碎的阵纹。
皇帝立于殿外,神色冷峻。
侍卫跪下。
“陛下,魂气仍在反噬,昭北五镇告急。”
皇帝缓缓道:“传旨,封昭北为临战境,禁魂术民间流通,凡造魂阵者,斩。”
“陛下!”
“此令,朕亲书。”
众臣震惊,却无人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