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转身望向北方,低声道:“霍思言,若你真能守这天,那便用你那口气,镇下我昭国的劫。”
风过殿角,吹灭最后一盏魂灯。
夜。
北境驿镇的旧楼上,霍思言靠窗而坐。雪色映在她的眉间,灰焰不灭。
沈芝沉默地替她包扎手伤。
谢知安坐在不远处磨剑,火光在他眼底闪烁。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沈芝问。
“等魂气再聚。”
霍思言回答得平静。
“那之后呢?”
“去魂源。”
沈芝一惊:“魂源?那可是神陨之地!”
霍思言的神色没有动。
“镇魂戟不完整,只有魂源能补。”
“你疯了。”
沈芝低声道。
“你若真去,可能连魂都留不下。”
谢知安忽地抬头,语气低沉却坚定。
“我陪她。”
沈芝张了张口,最终叹息。
“那我也走。”
霍思言微微一笑,笑意淡得像月光。
“若我们都不去,这乱世,就真无人能镇。”
窗外的雪夜愈深,远处魂潮翻腾,似在等待新的风暴。
而她的目光,已落在那片天际。
魂源,正于极北,苏醒。
霍思言披着黑斗篷,立于驿镇外缘,目光凝在远处南荒巡哨的魂灯上。
那是一片黑暗之中唯一的光,却诡异地闪烁,仿佛有人心跳。
“他们守得太密。”
沈芝低声道。
“南荒军已布魂阵巡防,普通人靠近十步都会被魂息锁定。”
谢知安看向霍思言。
“我们必须拿到他们的行军图,否则魂源的位置永远只是传说。”
霍思言微微点头,伸手按上雪地。灰焰顺着她的指尖渗入冰层,化为一缕幽光,在地下扩散。
“我引他们离阵。你们趁乱取图。”
沈芝立刻反驳。
“太危险了,那是魂兵营地,你一旦被识破。”
“我若不引他们,你们连靠近都难。”
话音落下,她的身影已然没入夜雪。
雪野的另一端。
南荒军营外,二十盏魂灯悬空,魂息与风交缠,形成肉眼不可见的警戒网。
霍思言缓步而行,双目微闭,唇角轻启。
灰焰化雾,缭绕而出,凝成一张熟悉的脸,夷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