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金请柬在晨光中泛着血色。于学忠用裁纸刀挑开火漆封印时,一缕黑灰飘落——这是军委会特有的标记,火漆里掺了火药,拆封不当便会自燃销毁内容。
"委座亲自主持的滇西战备会议。"李振唐盯着请柬上凸印的青天白日徽,"奇怪的是地点选在歌乐山林园,而非军委会大厅。"
于学忠的指尖在"着中将制服出席"的字样上停顿。自调任军事参议院,他的将官呢制服一直锁在樟木箱里,上面还带着台儿庄战场的硝烟味。更蹊跷的是附页的注意事项:禁止携带任何电子设备,包括助听器。
"查查林园近期的动向。"于学忠推开窗户,山城浓雾中传来报童的叫卖:"号外!滇缅公路遭日军轰炸!"报纸头版照片上,被炸毁的卡车旁,几个"中国士兵"尸体手臂系着红巾——正是他在朝天门码头见过的伪装特征。
歌乐山的盘山公路上,于学忠的黑色雪佛兰被三辆别克轿车交替尾随。第二道检查站前,穿美式军装的宪兵要求所有人下车接受"防谍检查"。
"得罪了,于副座。"领头的少校掀开后备箱垫,突然用指甲划过备胎——橡胶裂口处露出微缩胶卷的金属光泽。于学忠瞳孔微缩,这包他从未见过的"证据"显然是刚被栽赃。
李振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喷出的血沫溅在少校脸上。趁对方擦拭时,于学忠迅将打火机滑入备胎夹层——那是龙五爷特制的燃烧装置,三分钟后会引燃胶卷。
"例行公事,副座见谅。"少校悻悻然放行时,后视镜里已有青烟升起。
林园会议厅的布置令人不安。椭圆形会议桌中央摆着滇西沙盘,但怒江沿岸的日军番号全是于学忠从未听过的虚构编号。更诡异的是,每位将领座位前都放着杯冒着热气的普洱茶——在战时重庆,这种云南贡茶比黄金还稀缺。
蒋介石入场时,于学忠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戴着枚翡翠戒指——那分明是龙云去年献给中央的勐拱血玉。侍从室主任宣读《滇西防卫计划》时,于学忠在空白处记录下矛盾点:方案要求于学忠旧部死守惠通桥,却只字不提美援高射炮的部署。
"于副司令。"蒋介石突然点名,"你和龙云私交甚笃,怎么看滇军战斗力?"
满座寂静中,于学忠听见窗外有金属摩擦声——是狙击枪支架调整角度的响动。他缓缓起身,军靴故意踢到桌腿,震翻了茶杯。褐红色茶汤在沙盘上漫延,将日军虚构的"第师团"标志泡得模糊不清。
"报告委座,民国二十七年徐州会战,滇军六十军血战禹王山,一个团挡住日军板垣师团七天七夜。"他故意提高声调,"只是不知为何,战后补充给他们的捷克式机枪,撞针全都比标准规格短两毫米。"
休会时,于学忠在洗手间隔间现刻在瓷砖上的潦草字迹:"药品在假山密道"。刚推开西侧回廊的雕花木门,他就被冰冷的枪管顶住后腰。
"于总司令好记性。"穿侍从制服的男子冷笑道,"还记得民国二十五年西安华清池,您亲手缴了我的枪?"于学忠认出这是当年张学良卫队的叛徒,如今领口别着戴笠亲授的"忠勤勋章"。
假山后的密道里堆满印有红十字的木箱。于学忠撬开一箱,里面却是用油纸包裹的烟土,最上层赫然是混入砒霜的奎宁药片。突然亮起的探照灯中,他看见何应钦的机要秘书正在给日本商人点烟——火柴盒上印着"昭和制药"的商标。
返回会场的路上,于学忠被"偶然"泼湿制服。更衣室里,他现备用军装内衬缝着微型窃听器,纽扣则是德国最新型的摄影装置。会议最后环节,参谋总长突然宣布"敌情通报":于学忠旧部在怒江西岸"哗变",证据是段模糊的电台录音——那分明是他去年训斥逃兵时的剪辑版。
"请于副座亲自飞往保山处置。"陈诚递来的调令文件散着苦杏仁味——这是氰化钾特有的气味。于学忠签字时突然吐血,染红整页公文。在众人惊慌躲避时,他将真正的情报吞入腹中——那是龙云藏在普洱茶饼里的密信,用糯米纸写着日军真实的怒江渡河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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