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瑞的满月宴刚过,承乾宫的朱漆宫门就换上了新的匾额。“婉贵妃”三个字在春日的阳光下泛着鎏金的光,笔锋刚劲有力,是康熙的亲笔。刘嬷嬷踮着脚往门楣上挂红绸,银簪在鬓边晃出细碎的光:“娘娘您看,这红绸配着金字,真是说不出的喜庆!”
瑶珈抱着永瑞坐在窗前,小家伙的小手正攥着那枚“仁恕”玉佩,玉质的温润透过襁褓渗进肌肤。她看着铜镜里自己的新妆,凤钗的尾羽扫过耳垂,带来微凉的触感——这是贵妃的朝服配饰,比妃位的规制多了三颗东珠,每颗都圆得像饱满的oon。
“春桃,”她的指尖拂过永瑞柔软的胎,“把那套新制的贵妃朝服取来,本宫要去养心殿谢恩。”
朝服的下摆拖在金砖地上,金线绣的凤凰尾羽展开时像团流动的火焰。瑶珈踩着花盆底走过长长的宫道,两侧的宫人跪了满地,请安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浪涛拍打着堤岸。她忽然想起刚入宫时,自己连走路都要扶着宫女的手,如今却能穿着这套重达五斤的朝服,步履稳健地走向养心殿。
康熙正在案前批阅奏折,见她进来,放下朱笔的动作带着难得的轻快。龙袍的袖口扫过堆成小山的奏章,露出底下那份关于西北战事的奏报——父亲在奏折里说,蒙古部落听闻皇子诞生,已派使者来京求和。
“你来了。”康熙的目光落在永瑞脸上,小家伙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他,忽然咯咯地笑起来,口水沾在明黄色的龙袍上,像颗晶莹的玉珠,“这孩子,倒是不认生。”
瑶珈屈膝行礼时,朝服的褶皱在地上铺展开,像朵盛开的牡丹:“臣妾谢皇上恩典,晋封贵妃之位。”
康熙接过永瑞,动作比上次熟练了许多,指尖在婴儿的小脸上轻轻一点:“你配得上这个位置。”他从案上拿起个锦盒,里面是枚金印,印鉴刻着“婉贵妃之宝”,比妃位的金宝大了圈,“这是你的贵妃印,往后六宫的事,你可与德妃一同打理。”
金印的重量压在掌心,比当年的妃位金宝沉了许多。瑶珈忽然明白,这不仅是荣耀,更是沉甸甸的责任。德妃掌管后宫多年,势力盘根错节,让她一同打理,既是信任,也是制衡。
“臣妾不敢当,”她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谦卑,“臣妾愿辅佐德妃姐姐,共同为皇上分忧。”
康熙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你有这份心就好。永瑞是朕的嫡子,将来……”他忽然停住话头,目光转向窗外抽芽的柳树,“你只需好好教养他,其他的事,不用操心。”
离开养心殿时,德妃的车驾正等在宫道旁。她穿着件石青色的常服,鬓边只簪了支碧玉簪,见了瑶珈,笑着掀开车帘:“妹妹这就去谢恩了?正好,我这里有样东西,要送给永瑞。”
锦盒里躺着把长命锁,银质的锁身上刻着“平安”二字,锁链是用细小的银环串成的,精致得像件艺术品。“这是四阿哥让人打的,”德妃的指尖在锁身上轻轻一划,“说是用关外的纯银,能辟邪。”
瑶珈的目光落在银锁的接口处,那里的焊点光滑无痕——是四阿哥府特制的工艺,与当年那支羚羊角的截痕如出一辙。这哪是件礼物,分明是份默契的证明,告诉她四阿哥的势力会是永瑞未来的助力,她们的同盟,在晋封贵妃后,将更加稳固。
“替我谢谢四阿哥,”瑶珈将银锁放进永瑞的襁褓,“等他长大了,本宫让他认四阿哥做干爹。”
德妃的眼睛亮了亮:“那可太好了!四阿哥一直想要个儿子,只是……”她忽然叹了口气,“不说这些了,妹妹刚晋封,宫里的事怕是还不熟悉,不如我陪你去各宫走一趟?”
这是明着示好,也是暗着帮她立威。瑶珈笑着点头,两人并肩走在宫道上,凤凰朝服与石青常服交相辉映,像两朵盛开在宫廷的花,一朵炽烈,一朵温润。
慈宁宫的太后正对着佛珠出神,见她们进来,转动佛珠的手顿了顿:“哀家听说,皇上让你与德妃一同打理六宫?”她的目光落在永瑞身上,像在估量一件稀世珍宝,“这孩子倒是有福气,刚满月就赶上额娘晋封。”
瑶珈将永瑞递给刘嬷嬷,屈膝行礼:“全凭太后和皇上做主,臣妾定会尽心尽力,不负所托。”
太后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从妆匣里取出支赤金点翠步摇,比之前赏的那支更显华贵:“这个赏你,算是哀家给你的贺礼。记住,六宫之事,以和为贵,别让皇上烦心。”
步摇的流苏扫过瑶珈的脸颊,冰凉的触感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示。她忽然明白,太后的赏赐从来不是白给的,这步摇既是认可,也是提醒——她可以晋封贵妃,却不能动摇德妃的根基,后宫的平衡,容不得半点倾斜。
“臣妾记下了。”瑶珈的声音平静无波,将步摇簪在鬓边,与自己的凤钗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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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承乾宫时,暮色已经漫过宫墙。各宫送来的贺礼堆成了小山,最显眼的是淑嫔送来的那盆兰草,叶片翠绿得像翡翠,花盆是用和田玉雕琢的,上面刻着“永瑞”二字。
“娘娘,”春桃正在清点贺礼,忽然指着个不起眼的锦盒,“这是兰贵人送来的,里面只有块普通的棉布,说是自己织的,给小皇子做尿布。”
棉布的针脚歪歪扭扭,边缘还沾着些线头,却洗得干干净净。瑶珈的指尖抚过布料的纹理,忽然想起兰贵人难产时的挣扎,那双手在生死边缘挣扎过,此刻却能织出这样柔软的棉布。她忽然笑了,让春桃取来匹云锦:“替我谢谢兰贵人,这布本宫收下了。把这云锦送去,让她给小公主做件新衣裳。”
夜深人静时,瑶珈坐在灯下,看着那枚“婉贵妃之宝”的金印。印鉴上的字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像双洞察一切的眼。她忽然明白,晋封贵妃的荣耀背后,是更复杂的棋局。德妃的示好,太后的警示,兰贵人的依附,甚至父亲在前朝的军功,都成了这棋局上的棋子,而她,必须在这盘棋中,为永瑞,也为自己,走出一条最稳妥的路。
永瑞的哭声在襁褓里响起,像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瑶珈俯身抱起他,小家伙立刻止住哭声,小手抓住她的衣襟,仿佛找到了最安全的港湾。她低头吻了吻儿子的额头,在心里默念:“永瑞,额娘会为你撑起一片天,让你在这深宫中,平安长大。”
承乾宫的灯火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暖,照亮了满室的贺礼,也照亮了瑶珈眼中的坚定。她知道,晋封贵妃只是一个新的开始,未来还会有更多的挑战等待着她。但只要怀里的孩子安好,她就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这后宫的风风雨雨,去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荣耀与安宁。
这晋封的荣光,像一件华丽的铠甲,披在瑶珈身上。它不仅象征着地位的跃升,更代表着责任的加重。而瑶珈,在成为贵妃的这一刻,也真正做好了准备,以更从容、更睿智的姿态,去打理这六宫之事,去守护自己的孩子,去书写属于婉贵妃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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