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修成隐隐有些担忧。
同时,还有些隐秘的期盼。
万一他们走不到最后,他是不是……还有希望?
他心绪复杂。
终究没有进去,转身离开了病房。
……
沈知意在医院住了半个月,总算度过了所有的危险期,也没有任何排异反应,才被医生允准,可以拆除纱布。
她坐在检查椅上,脊背挺直,双手不自觉攥紧衣摆。
谢淮旸立在她身侧,比她还要紧张,连呼吸都几乎屏住。
纱布一圈圈拆开。
沈知意缓缓掀开眼皮,在白茫茫的一片中,隐约看到一些晃动的光影和色块。
而后,渐渐沉淀,变得清晰。
她看到一个模糊的、离她极近的男性轮廓。
视线慢慢聚焦。
轮廓也慢慢变得具体。
她看到英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还有那双她记忆中的,褪去了青涩的双眼。
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盛满几乎要溢出来的担忧与期待。
那双眼,她在记忆中描摹过无数次,此刻清清楚楚地出现在她眼前,比想象中的更加深邃,也更加滚烫。
沈知意怔怔望着他。
“谢淮旸……”她顿了顿,唇角漾开笑,“好久不见。”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谢淮旸浑身猛地一僵。
所有的紧绷、不安,在她轻柔的声音中尽数瓦解。
一股汹涌的热意毫无预兆地冲上眼眶。
他视线模糊,飞快地别过脸,抬起手,用手背狠狠蹭了一下眼睛。
动作仓促又狼狈。
再转回头时,眼圈泛红,还带着湿润的微光。
“宝宝……”他蹲下身,握住她的手,努力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恢复她记忆中的桀骜与不羁,声音却颤抖低哑道:
“好久不见。”
……
沈知意又恢复了几天,才重新适应光明的世界。
出院前,谢斯礼来看她。
“知意,我马上就要回京市了,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和哥哥一起回去?”
“我去过你的香水工作室,闻过你的作品,如果你愿意,完全有能力胜任我们集团的调香师。”
“我们需要一款别致的香水,帮我们重回香氛市场,而你,也需要一个更大的舞台,去展示你的才华,做出让大众都喜欢的香水。”
沈知意摇摇头,拒绝道:“斯礼哥哥,谢谢你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