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都与女人无关,她只是喜欢看戏。
毕竟是存活人数仅为1的关卡,她很好奇——这两人谁会先给对方後背捅刀。
如果是明面残杀,那就更有趣了。
“随便吧。”女人起身,无意再对话。
孟兴荣呆呆地看着女人靠近,没头没脑地问道:“你去哪儿?”
“做件新的。”女人向下一瞥,只见崭新的裙摆处沾了滴酒渍。
“哦哦哦。”孟兴荣再一次被震撼了,连着哦了三声,才在女人打量傻子的眼神中意识到自己挡了门,慌慌张张地侧身让道。
女人忍不住回身,问房内的二人:“这家夥是怎麽进来的?”
还有餐厅里的那个试毒师也是,被呛到的表现也太明显了,如果是玩家,那僞装的也太失败了。
这种明显低水平的人怎麽会出现在这种关卡里?
洛成仁耸肩,简洁答道:“运气不好。”
和他一样。
“唔。”女人一偏头,又回到了那种万事不在意的状态,转身出门,留下一截很快消失的裙角。
贵族慢步走到洛成仁身後,欲言又止。
洛成仁方才那句“现在的身份不太一样了”的话让他很受用。
仿佛某种特殊关系的宣告,把他放在了不同旁人的位置。
但这也让他忍不住去思考两人的关系到底能走到哪里。
在这种死亡游戏里,及时行乐只会让人放松警惕,接下来就是死路一条。
——洛成仁一定会这麽想的。贵族想到。
他和洛成仁不一样,他是数据,他不会真正“死亡”,他……
——脑海中浮现出男爵府邸的阳光。
可洛成仁会死,真正意义上的消失,现实死亡……
——府邸阳光中笼罩着两人亲密的身影。
但是洛成仁不想死,他知道的,“至少在为朋友报仇前不想”……
——他想起唇面的温凉触感。
——想起近在咫尺的黑眼睛里倒映出属于自己的浅紫色。
午後亲吻的画面不断闪回,思维一次又一次被打断。
他知道自己想的任何事都是多馀的,因为洛成仁还没有给出任何正面回应。
“走吧。”贵族照旧摆着冷脸,只是在走向前时顺势捋了下洛成仁的长领巾,像在给他下指令,或宣誓主权。
“去哪儿?马场?”洛成仁问,没有在意扬起又落下的领巾。
“去。”贵族有些心不在焉,“要去,国王昨天给了我请柬。”
国王看不上他,但也必须邀他出席一些面子场合,满足名义上的“男爵”,以免落人口实。
说完,他看了眼孟兴荣,对方立刻猛点了点头,“我跟你们去。”
“你知道只能活一个人是吧?”贵族毫不客气,言下之意就是关键时刻我们未必保你。
孟兴荣微弱地应了一声,还是跟在了两人身後。
比起现实中的冬季,这里的白天显得更加滞缓且漫长。怀表的指针已经临近右半面的四,太阳还是温和耀眼得如同正午。
马场的看台上已经聚集了三三两两的贵族,女士们打着冬季阳伞,蜷曲成卷的假发藏在蕾丝边的阳伞下,裙摆鲜艳得如同餐盘塔里的马卡龙。
国王和王後坐在看台中央,王後又恢复了那身朴素的装扮,在一衆高调的女士中显得格格不入,十分扎眼。
看到贵族和洛成仁,王後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仿佛从未和他们说过话。
距离国王位置不远处,几把大号阳伞几乎快要搭成一个帐篷,男仆们更是密匝匝地围在周围,看不清里面坐的是什麽人。
“嘿!你!”一名骑师气喘吁吁地冲了过来,“我找了你好久,你这两天跑到哪儿去了?又醉在酒窖里了?迟早憋死在那儿——”
看到一旁的贵族,他刹住脚,停住话头。
接着,这名骑师的眼神在两人间来回移动,逐渐变得惊恐且恍然,好像什麽离谱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他仓促地对贵族行礼,又把洛成仁拉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