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真的是你?”他难以置信,看洛成仁的眼神像在看死人,仿佛他已经掉了脑袋。
“你吃了马胆吗?敢去招惹男爵?”
洛成仁观察着对方的表情,没想到他反应这麽大。
“已经变成这样了,他总不会把我怎麽样。”洛成仁套话。
“你明知道——”骑师看了眼身後,确认没人可以听到。
“你明知道国王对男爵的态度,等男爵被判绞刑,整个男爵府的人都要跟着掉脑袋!一个不留!”
说着,他在脖子上横着比划了一下,表情狰狞。
洛成仁心里一沉,面上仍然淡定,故意反驳道:“但国王最近的态度明显缓和了,那些事应该不会发生了。”
“缓和?”骑师瞪大双眼,一字一顿,“缓和?国王丶对丶觊觎王位的人丶缓和?”
马术表演即将开场,喧闹的人群声传来,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骑师匆忙甩给洛成仁一套衣服,“别穿着那身花里胡哨的宠物衣服,要工作了!跟上我!你这个蠢货!”
最後一句声音有些高,他在贵族不善的目光中跑回马厩,洛成仁对贵族摊了下手,快步跟了上去。
女人褪去王後僞装时实在张扬,屋里的香水沾了洛成仁满身,哪怕待得时间不长也很浓烈,内衬衬衫也香得呛人。
马厩里几匹马颜色各异,末尾的白马尤为突出,皮毛顺滑,精细地打了麻花缕。
骑师检查了几匹马的状况,说道:“看在你离绞刑架不远的份儿上,今天你就干点儿轻松的活儿,待在这照看剩馀的马好了丶”
说着,他瞥了眼白马,冷哼一声,“缓和?”
“国王把特意把你的马分给男爵表演骑术,你管这叫缓和?”
“你就祈祷你的主人不会横死在烈马蹄下吧,小宠物。”他拍了拍洛成仁的肩膀,叹着气牵走了一匹棕马。
经过白马身前时,差点被扬起的马蹄踹了一脚。
看来男爵的身份地位要比看上去复杂得多。
洛成仁思考着,靠在马厩边缘和白马大眼瞪小眼。
白马偏头盯了洛成仁一会儿,像在确认什麽,缓慢地扭头,并没有骑士口中那般暴躁。
洛成仁试探着伸手,白马便温驯地探头贴上他的掌心,亲昵地喷鼻。
柔和服从,丝毫没有那名骑师口中那般可怕。
马场内传来喝彩声,以及表演者结束时的掌声。
过了几场表演,有仆人恭敬地领着贵族来到马厩,引到白马前,似乎是害怕了,逃也似离开了。
贵族开门见山,“听说这匹马踩死过不少仆人,还有你的前任骑师。”
“认主?”洛成仁擡头,白马又探着脖子凑上来要摸。
可能是原主作为骑师时和白马相处得很不错。
洛成仁把缰绳递给贵族,白马立刻躁动不安起来,烦闷地甩起头,鬃毛乱晃。
洛成仁试着寻找原因,在马厩味道中察觉到一些出格的味道。
他凑近贵族,低头在对方肩头嗅了嗅。
“马会受香水影响。”洛成仁直起身,“在王後屋里沾到的味道太浓了。”
想了想,把贵族带到马厩後的换衣处,“穿我的吧,换一下。”说着就去脱外套。
贵族觉得可行,没想到刚脱下外套,就看见洛成仁开始解衬衫扣子。
洛成仁冷得微微缩了一下,“衬衫也有味道,都换了吧。”
他以为贵族的迟疑是排斥,便自觉地转过身,“换吧。”
贵族没出声,也没转身,看着洛成仁。
他有些惊讶于自己的行为,但仍然没有动作,眼无波澜地看着褪去衬衫的洛成仁。
房间有些昏暗,但仍能在微光中隐约看清洛成仁的背部。
从後颈到腰线,经过两肩下肌肉的纹理丶下方凹陷的腰背,脊背线条浅浅地向下蔓延,消失在贴身的马裤布料中。
贵族垂下眼,睫毛颤了颤。
——想把眼前的人仔细地看一遍,看到脚踝。
他不认为自己産生的是某种交缠的欲。望,更像是在欣赏,带着触不可及的渴求,用眼神把难以记录的东西存进脑海。